第三十七章 碎月迷踪

第一幕 血色拼图

我第一次见到那截手臂时，正赶上梅雨季。警局档案室的霉味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在头顶惨白的日光灯下翻涌。证物袋里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白色，腕骨处有道新鲜的锯齿状切口，像是被工业切割机生生截断。

"这是三个月内第七个受害者。"老刑警程昭把一摞档案砸在桌上，牛皮纸袋上滴落的雨水洇湿了"未结悬案"的红色印章，"每个死者都被肢解成十七块，抛尸地点横跨整个滨城，但法医说死亡时间都在新月前后。"

我翻开照片，胃部突然抽搐。那些散落在公园长椅、公交车站、甚至幼儿园滑梯上的尸块，被摆成某种扭曲的图案。第七个受害者是个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她的左眼珠被剜出，放在锁骨位置，仿佛在凝视自己残缺的胸腔。

"凶手在挑衅。"我指着照片里尸块排列的弧度，"这些曲线连起来，像是残月的轨迹。"窗外的雨骤然变大，玻璃上的水痕扭曲了街对面的霓虹，让"新月酒吧"的招牌在雨幕中忽明忽暗。

程昭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小棠，你注意到没有？每个受害者的右手无名指都不见了。"他调出物证科的特写照片，截断处平整得近乎完美，"就像......有人在收集戒指。"

当夜三点，我被值班电话惊醒。第七区的垃圾处理厂发现新的尸块，这次凶手在塑料袋上用血写了句话："还差最后一块拼图"。我赶到现场时，技术科的探照灯照亮了腐烂的肉块——这次多了半截带着婚戒的手指。

第二幕 镜中倒影

解剖室的冷气冻得人发颤。法医周正摘下护目镜，手术刀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这次的受害者是男性，45岁左右，生前遭受过电击和药物注射。奇怪的是......"他掀开白布，尸体胸口的皮肤被完整剥下，"这里原本应该有纹身，但被凶手刻意剜掉了。"

我盯着空荡荡的胸膛，突然想起新月酒吧的霓虹。调取受害者手机定位后，我们在酒吧监控里看到了关键画面：遇害者曾在新月之夜与一名戴着宽檐帽的女子争执，女子转身时，露出后颈的蝴蝶纹身。

循着线索，我们找到了纹身店。老板翻出五年前的记录，面色惨白："这个图案......是我给苏晚纹的。但她三年前就死了，自杀，在新月之夜跳了海。"

我在苏晚的遗物中发现一本日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她和不同男人的合影，每张照片背后都写着日期——全是新月日。最后一篇日记写着："他们都该下地狱，用十七块碎片偿还罪孽。"

程昭突然冲进档案室："小棠，第七个受害者的身份确认了，她是苏晚的亲妹妹！"他将两份档案重叠，照片里的女孩眉眼相似，"而最新受害者......是当年判定苏晚自杀的法医。"

第三幕 血色月光

当我们赶到苏晚生前居住的老宅时，暴雨己经将庭院冲刷成暗红色。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墙上密密麻麻贴着照片，每张照片上都画着残月，而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十七个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泡着一截手指。

"你们来晚了。"黑暗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一个戴着蝴蝶面具的女人缓缓现身，她手中的电锯还在滴着血，"还差最后一个人，我的拼图就完整了。"

程昭举起枪："苏晚！你根本没有死！当年你伪造自杀，就是为了报复那些伤害你妹妹的人！"

面具下传来冷笑："错了，程警官。"女人摘下蝴蝶面具，露出周正的脸，"苏晚确实死了，但她的执念还活着。我不过是帮她完成心愿——用十七块碎片，让那些人永远活在恐惧里。"

我看着他身后墙上的日历，所有新月日都被划掉，只剩下明天。周正举起电锯冲向程昭，金属的嗡鸣声中，我突然想起苏晚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真正的凶手，永远藏在镜子背后。"

反转终章：血色真相

当我扣动扳机时，周正的身体重重倒下。程昭捂着流血的手臂，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小棠，你......"

我捡起周正掉落的手机，调出他和苏晚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三年前："晚晚，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屏幕亮起的瞬间，程昭的瞳孔猛地收缩——锁屏照片里，苏晚依偎在他怀里，无名指上戴着那枚失踪的婚戒。

"原来你才是当年的始作俑者。"我从证物袋里取出那截带婚戒的手指，"苏晚发现你出轨，你怕事情败露，就联合周正伪造她的自杀。而周正，不过是个被愧疚折磨的可怜人。"

程昭突然狂笑起来，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没错！那个疯女人居然要毁掉我的前程！但你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他指向墙上的日历，"看看明天的日期——新月之夜，游戏才刚刚开始。"

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望着窗外的残月，突然意识到，这个用十七块尸块拼凑的复仇游戏，或许真的永远不会结束。因为在某个阴暗的角落，还有人在等待下一个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