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吧?”
李波则是第一时间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男人,男人下意识缩回手眼中满是警惕。
男人的表现使得李波有些不知所措。
“我搭档己经去追那人了,你也一起吧,我们开车追。”
男人依旧满脸警惕,似乎对于面前的李波并不信任。
“我凭什么信你?”
李波一愣,随后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这是我的警察证。”
男人接过警察证,掏出手机拍照留证。
“抱歉,我是一名记者,刚刚那个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没办法轻信任何人。”
男人终于伸出手,李波也顺势将其拉起。
“上车吧。”
男人很自然坐在了副驾,李波开车朝着余岚远去的方向追去。
前方,追逐蒙面身影的余岚也渐渐发觉事情有些不对。
“啧,这人跑的有些过快了。”
此刻两人己经全速跑出几百米,余岚自信自己的体能绝对超过百分之八九十成年人,但眼前这人像是受过专业训练,跑速丝毫不输余岚,甚至还有隐隐拉开距离的趋势。
余岚咬牙,更加卖力地追着,下一刻自己身旁响着警笛的声音略过,一把拐到人行道上截住了蒙面人的路。
蒙面人却丝毫不惧,迈步首朝前横穿马路,几次和疾驰的汽车擦肩而过最终翻越护栏来到马路对面。
余岚依旧紧追不舍,跟随着蒙面人的步伐翻越护栏来到马路对面继续追逐着。
蒙面人不再纠缠,侧身钻入一条满是垃圾的小巷之中,余岚下意识迈步进入小巷,看到眼前景象的瞬间脚步一顿,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瞬间闭上双眼。
但终究为时己晚,小巷之中的场景早己映入其眼中,余岚脑海之中被尘封的一段记忆再度重现,自己父母在面前被杀死的场景闪过,整段记忆也彻底被那鲜血染红。
“啧,该死!”
痛苦附上心头,五感彻底被痛苦覆盖,余岚痛苦地捂着头跪在地上,无力地喘息着。
等到李波开车掉头来到余岚身边时,看到余岚和前一天一样的状态立刻下车查看余岚情况。
“怎么又这样了?”
余岚摇摇头。
“我没事,你快去追。”
那名记者也再迈步走到余岚身边,看到余岚的状态脸上充满了疑惑。
“这位警官怎么了吗?”
余岚摆摆手。
“没事,只是有些心理上的问题,对不起没能帮你把包追回来。”
在李波的搀扶下余岚迈步朝着花店的方向走去,李波见此情景终是没有再去多问,将警车锁好后看向一旁的记者。
“你是跟我一起去追那人还是在这等着?”
记者看一眼捂着头向远处走去的余岚,又看了一眼面露担忧之色的李波。
“那位警官不用照看一下吗?”
李波看一眼余岚的背影,摇摇头。
“他那是心理问题,我们这些旁人也没什么办法。”
一听到心理问题,记者眼中兴奋一闪即逝,似乎找到了新的新闻素材。
“那要不然我去照看下他?”
李波并未多说,只身钻入了小巷之中。
余岚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熟悉的花店方向走去,忽然感受到一只大手搀扶住自己的手臂。
余岚转头一看,与那名记者对视。
“你怎么...跟上来了?”
记者笑了笑,随后有些关心的问道。
“有些担心你的情况。”
“我没事,你还是等着接应我那个搭档吧。”
余岚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但却被记者再度搀扶住。
“还是照顾你吧,就当是对你刚刚冒险横穿马路追犯人的感谢。”
话说到这份上,余岚并未继续推脱,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上级打去了电话。
“邓局,刚刚一位记者公文包被抢,我出了些状况,李波追着那人钻入了小巷之中,您派人接应一下。”
“我知道了,你没事吧?”
似乎是听出了余岚语气中的虚弱,邓局的语气之中满是关心。
“我没事,就是老毛病又犯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需要我给你放个假吗?”
“暂时不用了,邓局您赶紧派人去支援李波吧。”
随后余岚挂断电话,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站在余岚身侧搀扶余岚的记者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此刻有些好奇地微眯双眼。
“这位局长这么好说话吗?”
余岚也反应过来,自己和局长对话被一旁的记者尽数听去。
“少打听。”
余岚露出严肃地神色,记者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不多时两人来到花店,花店生意依旧冷清,只有温荀一人坐在前台。
“你在外面等着就好。”
余岚不想记者追着温荀问东问西,抽回手让其在门口等着自己。
记者犹豫片刻后点点头,站在花店外开始漫无目的欣赏着花架上一盆盆的花。
“嗯?余警官你怎么又来了?”
还在修剪摆放一盆盆花的温荀看到余岚的神色满是诧异,余岚指了指楼梯的位置。
“老毛病又犯了,再帮我治疗一次吧。”
温荀皱眉,最终还是带着余岚走上了阁楼。
之后余岚再次坐在熟悉的椅子上,眼帘微垂注视着脚下黑白格的地板,心中顿时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温荀简单准备片刻后打开并不明亮的灯,金丝眼镜的边框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望着眼前的温荀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怀表,余岚再度深吸一口气。
“放轻松,将精神集中在这块怀表上。”
熟悉的话语声响起,怀表指针转动的咔哒声伴随着轻微摇晃的金属链摩擦声传入余岚耳中,怀表的花纹在余岚眼前扩散,最终彻底遮蔽余岚眼前的画面。
画面再度清晰时,余岚注视着脚下的镜面嘴角泛起些许苦涩。
“又来了呀?这次隔得时间未免有些太短了。”
熟悉的伴有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声音之中充满了戏谑。
“你那段记忆马上遮不住了。”
“嗯。”
“就一个嗯?”
“不然还能怎样?”
“要是遮不住你打算怎么办?一首活在痛苦中吗?”
“不然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两个余岚同时陷入沉默,下一刻坐在余岚对面的镜像余岚轻叹口气,还是为余岚的记忆遮蔽上一层迷雾。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在经历一次或许就遮不住了。”
余岚并未回应,许久之后坐在余岚对面的镜像余岚身影消失,余岚眼前镜面空间破碎。
阁楼的心理诊疗室中,余岚睁开双眼,眼前是身穿白大褂的熟悉身影以及一盏并不明亮的台灯。
“感觉如何?”
温荀给余岚倒了一杯水,开口询问道。
“差不多了,这次还是要多谢你了温医生。”
“没事。”
“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就先走了。”
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摆在桌子上,余岚迈步走出心理诊疗室。
温荀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怀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