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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运动会上的跨栏救美名场面

执掌风 霖海听涛 4800 字 2025-05-16

消毒水味的面包在齿间碎裂,陈朝阳边跑边吞咽,喉咙涩的面包渣刮得生疼。当他冲进操场时,主席台的大喇叭正发出刺耳的滋啦声,《运动员进行曲》断断续续,像是卡在嗓子里的音符。跑道边的彩旗蔫头耷脑地垂着,经海风裹挟着咸鱼味的潮气浸染,活像被泡发三天的拖把布。教导主任站在主席台上,秋风恶作剧般掀起他假发的半边,底下锃亮的脑壳与黑色假发形成鲜明对比,远远望去,恰似顶着个黑白双拼的冰淇淋球。

“陈朝阳!你报的铅球改到下午了!” 体育委员挥舞着掉漆的喇叭筒大喊,喇叭漏电的杂音混着他的声音,如同卡带的老旧录音机。少年循声转头,目光瞬间被三米外的身影牢牢吸引。林晓棠正在压腿,蓝白相间的运动服下摆扎成俏皮的蝴蝶结,马尾辫随着拉伸动作轻盈晃动,脚踝处系着的红丝带在晨光中跳跃,那抹鲜艳的红,竟与记忆中三十年后婚礼上新娘腕间的朱砂链悄然重叠。

跨栏比赛的起跑线前,突然传来一阵惊呼。陈朝阳扭头看见红背心青年正蹲在栏架旁,用改锥拧紧松动的螺丝,霹雳手套上沾满黄油。“朝阳哥放心!兄弟我亲自检查过...” 红背心话音未落,教导主任的怒吼伴着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哪个班的混混混进比赛场地了?!”

发令枪响的瞬间,陈朝阳的视线被铅球组的壮汉们挡得严严实实。他踮起脚尖,努力从人缝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他瞥见了林晓棠起跳的刹那 —— 时间仿佛被按下慢放键,少女腾空时马尾辫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运动服衣摆翻飞间,露出一截如白玉般的腰肢。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她右脚的白色回力鞋勾住了松动的栏架横杆,铁架子轰然倒塌的声响,像一记重锤砸在陈朝阳的心尖上。

“让开!” 陈朝阳大喊一声,撞飞了端着葡萄糖水的卫生委员。搪瓷缸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甜水如雨点般浇在跳高裁判的头上、脸上。当林晓棠的惊呼声与铁杆坠地声交织在一起时,陈朝阳己经踩着铅球选手的后背腾空跃起。他此刻的姿势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潇洒,倒像一只饿极了的老虎扑向猎物,半空中还踹飞了记录员手中的成绩单。

两人摔进沙坑的瞬间,扬起的烟尘如云雾般弥漫开来,整个操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陈朝阳的嘴唇重重磕在林晓棠的运动腕表上,表盘玻璃硌得门牙生疼,鼻腔里却灌满了少女发间的茉莉香,混杂着沙土的腥味。就在这时,教导主任的咆哮声由远及近:“陈朝阳!你敢在运动会上耍流氓?!”

“裁判!这是新型急救姿势!” 红背心带着一群混混突然冲进场地,七手八脚拉起一道人形警戒线。霹雳手套青年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赤脚医生手册》,煞有介事地翻开折角页,大声说道:“看!这图上画的就是嘴对嘴...”

林晓棠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沾着沙粒的手掌 “啪” 地捂住陈朝阳正要辩解的嘴。陈朝阳舌尖尝到了混合着碘伏和创可贴的古怪味道,这才发现她掌心有道新鲜的血痕 —— 是刚才被铁杆划破的伤口,随着剧烈的心跳,正突突地冒着小血珠。

医务室里,浓重的酒精味熏得人睁不开眼。校医举着棉签的手突然顿住,哭笑不得地说:“同学,你倒是把人家姑娘的手松开啊!” 陈朝阳这才惊觉,自己还死死攥着林晓棠的脚踝。少女的小腿肚因羞恼绷出优美的肌肉线条,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皮肤上,镀上了一层蜜色光晕,这场景竟让他想起父亲腌制的琥珀色鱼干。

“陈同学对急救知识颇有研究?” 林晓棠咬着皮筋重新扎头发,运动服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红丝带绕着的锁骨。她调侃道:“刚才扑过来时像极了我们家的狸花猫抓麻雀。” 医务室的挂钟 “当当” 敲响,陈朝阳盯着她脚踝处自己系上的蝴蝶结绷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上辈子在酒店后厨,他曾见过那里有一道硬币大小的烫伤痕迹。

午休时分,赎罪计划在铅球赛场展开。陈朝阳抡圆胳膊掷出铅球,那球却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精准命中主席台的音响设备。《运动员进行曲》瞬间变调成哀乐,气氛陡然变得古怪。正当教导主任抄起扫把要冲过来时,铅球突然从音响外壳弹起,骨碌碌滚到跳远沙坑里,惊得正在偷吃零食的大刘喷出满嘴饼干渣,引得周围同学哄堂大笑。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将领奖台染成橘子汽水般的颜色。陈朝阳蹲在器材室门口,仔细数着奖品:三等奖的搪瓷缸,二等奖的塑料脸盆,还有他拼死得来的特别贡献奖 —— 印着 “救死扶伤” 的锦旗,边角还粘着沙坑里的贝壳碎片。这时,林晓棠晃着缠绷带的脚踝走了过来,突然将金牌套在他脖子上:“陈同学今天表现...” 话没说完,就被红背心们的欢呼声淹没。众人抬着他们抛向空中,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翻飞的模样,恰似三十年后婚礼上飘扬的头纱。

夜幕降临,细雨如丝般飘落。陈朝阳背着扭伤脚的林晓棠,缓缓穿过煤渣跑道。少女的发丝扫过他发烫的耳尖,声音轻柔地混着远处篮球场的拍球声:“下周物理竞赛...” 突然,一声闷雷炸响,打断了她的话。陈朝阳急忙把校服兜在两人头顶,布料在雨里迅速洇出深色痕迹,如同此刻他心中翻涌的涟漪。

“抓早恋的来啦!” 巡逻老师的电筒光柱远远扫过来,陈朝阳背着人迅速窜进器材室。堆满垫子的角落里散发着阵阵霉味,林晓棠的呼吸轻轻扫过他的后颈:“陈同学对逃跑路线很熟嘛。”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亮了墙角的破排球 —— 上面画着的乌龟,正是她上个月在物理课上偷偷画的张秃顶同款。

当巡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陈朝阳摸出一个烤红薯,剥开焦皮递了过去:“赔你的金牌。” 林晓棠咬下尖尖的薯头,忽然举起亮晶晶的奖牌,刚要说话,器材室的铁门 “哐当” 一声被撞开。二十几个脑袋叠罗汉似的挤在门口,红背心的起哄声震落了梁上的积灰:“嫂子!朝阳哥说要请你吃十根奶油冰棍!”

不知何时,细雨己经停了。月光温柔地洒在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陈朝阳数着兜里仅剩的硬币,背上的少女轻笑出声:“冰棍钱可以从补习费里扣。”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 —— 三十年后在婚纱店试衣镜前,系着领结的自己,也是这样,满心欢喜地听着身后传来那带着笑意的 “账都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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