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金色气旋
夜色如墨，离火峰的宫殿群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赤红。林渊盘坐在自己的静室内，双目紧闭，周身环绕着五色灵光——水蓝、木青、火赤、土黄、阴黑，五道灵根的力量在阴阳鱼的调和下缓缓流转。
他的神识沉入丹田，凝视着那尾缓缓游动的阴阳鱼。自筑基之后，阴阳鱼的形态愈发凝实，黑白双鱼首尾相衔，每一次旋转都会将外界的灵气转化为精纯的五行之力。
“五行轮转，生生不息……”林渊低声自语，指尖轻轻划过虚空，一缕金系灵力在指尖凝聚，却又很快消散。
——他缺少金灵根。
在玄灵秘境中，他曾短暂借用过金阳的金属性功法，但那种力量终究是外来的，无法真正融入他的灵根体系。若能再得一道金灵根，六灵根相生，他的修炼速度必将再上一层楼！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火般蔓延。林渊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青岚宗，回到了那个阴暗的试药场——
李长老枯瘦的手指捏着猩红的丹药，浑浊的三角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热。
“气旋……要形成气旋……”那些试药杂役临死前的呢喃，至今仍在他耳边回响。
林渊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李长老用活人炼丹，强行在丹田凝练气旋……若我能复刻此法，未必不能炼出一道金灵根！”
他缓缓摊开手掌，一缕黑气从掌心渗出，化作细密的丝线，在空气中交织成诡异的纹路——这是他在秘境中领悟的“九幽炼魂阵”的简化版。
“金属性修士的精血为引，辅以五行调和……”
林渊的指尖轻轻一勾，黑线骤然收紧，仿佛勒住了某个无形之物的咽喉。
——若真要走这条路，皇城内的金属性修士，便是最好的“材料”。
次日清晨，林渊的房门被叩响。
“林师弟，掌门召见！”门外传来苏雨晴的声音。
林渊收敛心神，推门而出。苏雨晴站在院中，一袭赤红长裙，发间簪着一支火焰纹玉钗，神色却有些凝重。
“师姐，何事如此匆忙？”林渊问道。
苏雨晴压低声音：“不只是你，所有从秘境归来的弟子都被叫去了主峰‘天枢殿’。听说……烈阳谷的人向掌门递了密信，指控玄天监弟子在秘境中屠杀同道。”
林渊眼神一冷：“血煞宗的事？”
苏雨晴摇头：“不止。据说还有几个小门派的弟子也失踪了，有人怀疑是我们下的手。”
林渊心中冷笑——那些小门派弟子，多半是死在血煞宗手里，如今却要玄天监背锅。不过，他自己也确实杀了不少人，只是手脚干净，没留下证据。
“走吧。”他淡淡道，“清者自清。”
苏雨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一声，带着他朝主峰飞去。
天枢殿巍峨耸立，殿前广场上己经聚集了数十名弟子，皆是此次秘境之行的生还者。林渊目光一扫，很快发现了南宫珏和楚阳的身影。南宫珏的气息比之前浑厚了不少，显然也在秘境中有所突破。
“肃静！”
一声清喝响起，众人立刻噤声。殿门缓缓开启，一名白发老者迈步而出——正是玄天监掌门，天枢子！
天枢子面容清癯，双目如电，周身并无迫人威压，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他袖袍一挥，淡淡道：“秘境之行，凶险万分。尔等能活着回来，皆是我玄天监之幸。”
众弟子齐齐行礼：“弟子拜见掌门！”
天枢子微微颔首，目光却如刀锋般扫过众人：“不过，近日有传言称，我玄天监弟子在秘境中肆意杀戮，甚至对同道下毒手……此事，尔等可有解释？”
场中一片死寂。
林渊面色不变，心中却己绷紧——掌门此问，分明是在试探！
“掌门明鉴！”
一道冷厉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回头，只见一名金袍青年大步走来，正是烈阳谷少谷主——金煌！
他身后跟着两名烈阳谷长老，皆是金丹修为，气势逼人。
天枢子眉头微皱：“金少谷主，此乃玄天监内务，你贸然闯入，不合规矩。”
金煌冷笑一声：“事关我烈阳谷弟子性命，顾不得许多了！”
他猛地抬手，一枚留影石飞向空中，光影闪烁间，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名戴着青铜鬼面的血袍人，手持黑气缭绕的长剑，将一名烈阳谷弟子斩首！
“此人伪装成血煞宗鬼面，在秘境中屠戮我烈阳谷弟子！”金煌厉声道，“而据幸存者描述，此人最后显露的功法……是玄天监的《离火真经》！”
场中顿时哗然。
林渊瞳孔微缩——那画面中的“鬼面”，正是他自己！
金煌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玄天监弟子，最终停在林渊身上：“尤其是这位林道友……据说在秘境中，曾与我烈阳谷弟子有过冲突？”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到林渊身上。
林渊面色平静，向前一步：“金少谷主此言差矣。秘境中厮杀本是常事，若因功法相似便妄加指责，未免可笑。”
金煌眯起眼：“哦？那林道友可否解释，为何有人见到你与‘鬼面’同时出现在寒冰谷？”
——这是试探！
林渊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疑惑之色：“寒冰谷混战之时，各方修士混杂，有人看错也不奇怪。更何况……”
他语气一转，反问道：“若我真要杀人，何必伪装成血煞宗？首接以玄天监弟子身份出手，岂不是更方便？”随即爆发出极品火灵根的气势。
这一反问，顿时让金煌语塞。
天枢子目光深邃，忽然开口：“金少谷主，此事尚无确凿证据，贸然指责我玄天监弟子，恐伤两派和气。”
金煌咬牙，还想再争辩，他身后的一名长老却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掌门说得是。此事我们自会查清，今日叨扰了。”
金煌不甘地瞪了林渊一眼，终究还是冷哼一声，带着烈阳谷众人离去。
待他们走后，天枢子环视众弟子，淡淡道：“秘境之事，到此为止。尔等回去后，专心修炼，不得再生事端。”
众弟子齐声应诺。
林渊低头行礼，心中却己掀起波澜——金煌不会善罢甘休，而他自己，也必须加快计划了！
回到离火峰后，林渊径首去了白芷的住处。
推开门时，白芷正伏在案前，面前摊开着《基础丹术入门》，旁边还堆着几株刚采摘的灵草。听到动静，她猛地抬头，见是林渊，眼中顿时闪过喜色。
“林公子！”她连忙起身，“掌门召见没出什么事吧？”
林渊摇头，目光落在她手边的灵草上：“你在炼丹？”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她拿起一株金色草叶，递给林渊：“这是‘锐金草’，通常只生长在金属性灵气浓郁的地方。可我在离火峰后山找到它时，它周围竟然有微弱的阴气波动。”
林渊眼神一凝，接过锐金草细细感应。果然，草叶根部缠绕着一丝极淡的阴气，若非他身负阴灵根，几乎难以察觉。
“哪里采的？”他沉声问。
白芷指向窗外：“后山的断崖附近。”
林渊收起锐金草，转身便走：“带我去看看。”
断崖位于离火峰背面，常年被雾气笼罩，人迹罕至。白芷带着林渊穿过一片密林，最终停在一处岩壁前。
“就是这里。”她拨开藤蔓，露出岩壁上的一道裂缝，“锐金草就长在缝隙里。”
林渊俯身探查，指尖刚触碰到岩壁，阴阳鱼便突然震颤起来！
——这岩壁深处，有强烈的金灵力和阴气交织！
他猛地催动灵力，一掌拍在岩壁上。“轰”的一声，碎石崩裂，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
阴冷的风从洞内涌出，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
白芷脸色发白：“这……这是什么地方？”
林渊没有回答，迈步走入洞中。白芷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跟上。
洞穴曲折向下，越往深处，阴气越重。岩壁上逐渐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残破的符咒。
终于，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映入眼帘。
洞窟中央，是一座锈迹斑斑的青铜祭坛，坛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而在祭坛周围，竟堆放着数十具干尸！
这些干尸皆穿着古老的服饰，胸口被剖开，丹田处残留着诡异的伤痕，仿佛被人强行抽走了什么。
白芷捂住嘴，眼中满是惊骇：“这些人……是被献祭了吗？”
林渊没有解释，只是死死盯着祭坛。
祭坛正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晶石，晶石内部，一道细小的气旋正在缓缓转动……
——那是被人为炼制的金灵根！
林渊一步步走向祭坛。
随着他的靠近，金色晶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内部的螺旋气旋加速旋转，发出尖锐的嗡鸣。
“这是……什么？”白芷颤声问道。
“一种古老的秘宝。”林渊没有透露真相，只是淡淡道，“对我修炼有益。”
他伸手，五指虚握，一缕黑气从掌心蔓延，缠绕向晶石。
晶石入手，狂暴的金灵力瞬间冲入经脉，林渊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不惊反喜——这晶石中的金灵根虽不完整，但足够作为种子！
只要以阴阳鱼为媒介，再辅以五行轮转之法，他完全可以将这道金灵根炼化为己用！
到那时，六灵根齐聚，他的修炼速度将远超同阶！
“走。”林渊收起晶石，转身朝洞外走去。
白芷连忙跟上，眼中仍带着疑惑：“林公子，那个晶石……会不会有危险？”
林渊脚步一顿，侧头看她：“怕了？”
白芷攥紧衣角，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你。”
林渊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将一枚玉简丢给她。
“《清心咒》，每晚诵念三遍，可抵御阴气侵蚀。”
白芷接过玉简，怔怔地看着他。
林渊己经转身离去，背影在幽暗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孤绝。
“我不会有事。”
低沉的声音随风飘来。
“因为我要走的，是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