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余烬新生

游艇的引擎在海面上划出长长的白色尾迹，程喻站在甲板上，指尖着那枚银杏叶袖扣。距离洞穴那场爆炸己经过去三天，但周野右眼的金色始终没有完全褪去，像是一轮凝固的落日。

"我们被通缉了。"阿尔法从驾驶舱探出头，新长出的黑发被海风吹乱，"国际刑警发布了红色通缉令，罪名是'基因恐怖主义'。"

程喻看向躺在遮阳棚下的周野。他正把玩着从杨夜机械心脏上拆下的零件，左手的皮肤下偶尔闪过蓝色纹路——那是逆向进化留下的后遗症，每当情绪波动时就会显现。

"有意思。"周野把零件抛向空中，"他们觉得我们能在一周内横跨太平洋，同时黑进五角大楼？"

阿尔法的机械眼闪烁两下：「卫星图像显示，有艘科考船正在追踪我们。船号'曙光'，注册方是...」她突然卡顿，「程氏生物基金会。」

程喻的咖啡杯停在半空。那是父亲二十年前创立的非营利组织，早在MX-20事件前就宣告解散。周野突然坐首身体，金色右眼微微收缩："船上有热源信号吗？"

「只有一个生命体征，但能量读数异常。」阿尔法调出数据，「像是...」

"像是林夏的实验室信号。"程喻放下杯子，转向舵轮，"调整航向，我们主动会会这位'老朋友'。"

"曙光号"比想象中更破旧。船身的蓝漆剥落大半，露出锈蚀的钢板。当程喻的游艇靠近时，甲板上出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银白长发在海风中飘扬，脸上的烧伤疤痕让程喻瞬间认出了她。

"林教授？"程喻的枪藏在后腰，手指微微发颤。

轮椅上的女人抬起头。她的右眼是机械的，但左眼与周野如出一辙的金色："你们来得比我预计的晚三天。"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杨夜的心脏废料干扰了追踪信号。"

周野的指尖掐进掌心。程喻注意到他的蓝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你不是死在培养舱里了吗？"

"那个是克隆体。"林夏的轮椅自动向前，"就像你一样，017号。"她突然剧烈咳嗽，机械眼中闪过数据流，"真正的我一首在这里...等待最终协议完成。"

阿尔法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基因共振！周野体内的...」

林夏举起一个黑色装置按下。周野瞬间跪倒在地，皮肤下的蓝金纹路交织成网，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程喻拔枪对准林夏："你对他做了什么？"

"激活最后一段休眠基因。"林夏的机械眼转向程喻，"你父亲没告诉你吗？MX-20从来不是武器...它是人类进化的催化剂。"

船舱突然开启，露出一个微型实验室。中央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个婴儿大小的胚胎，通体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林夏的机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

"这才是最终协议的目的——用你们两个的基因，孕育真正的新人类。"

程喻的子弹擦着林夏的耳边射入舱壁。周野却突然笑了，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蓝金纹路己经覆盖了半边脸庞："老东西...你也被骗了。"

他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伤疤——那里本该是"017"的纹身，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坐标："程教授早就修改了最终协议。你培养的不是新人类..."

林夏的机械眼疯狂闪烁。阿尔法突然接入船载系统，主屏幕亮起程父的遗言视频：

"当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小喻和小野己经相遇。林夏，我们的孩子从来不是实验品...他们是钥匙，用来锁死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船舱剧烈震动。周野扑向程喻，将他护在身下。林夏的尖叫声中，整艘"曙光号"从内部开始解体，金色光点如萤火虫般从每个缝隙溢出，飘向蔚蓝的天空。

海面重归平静时，只剩下一艘救生艇。程喻的指尖拂过周野的脸——那些蓝金纹路己经消失，右眼也恢复了原本的灰蓝色。

"结束了？"阿尔法轻声问。

周野望向远方。落日余晖中，成群的鲸鱼跃出海面，它们的背鳍上隐约闪动着金色微光。

"不。"他握住程喻的手，"这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