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暗夜寻踪

档案室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程喻的指尖划过发黄的纸质文件。市立孤儿院1998年的入院记录己经泛黄，但"特殊培养项目"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辨。周野站在梯子上翻找顶层档案，病号服下的绷带隐约可见。

"找到了。"周野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他抛下一本黑色封皮的登记册，"1999年7月的体检记录。"

程喻接住册子，翻到中间时停住了。那一页被撕掉了大半，仅剩的残角上有个模糊的编号：019。墨迹晕染处隐约可见"抗体反应阳性"的字样。

"林晟不是唯一的主谋。"程喻将残页对着光线，水渍形成的轮廓像个人名，"有人提前清理过这些档案。"

周野从梯子上一跃而下，落地时闷哼一声。他抢过残页，鼻尖几乎贴到纸上："这个墨水痕迹...是咖啡？"

程喻的手机突然震动，苏芮发来的照片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某实验室的白板上写着"019号追踪进展"，旁边贴着张程喻再熟悉不过的照片：王处长年轻时穿着白大褂的样子。

"不可能..."程喻的拇指在王处长的笑脸上，"他帮了我们那么多..."

周野夺过手机，瞳孔骤缩："看照片角落！"

程喻这才注意到背景里的日历——2005年6月，正是父亲第一次带他参观实验室的月份。记忆碎片突然拼接：那天王处长确实在场，他还递给小程喻一支棒棒糖。

档案室的门锁突然转动，两人同时绷紧身体。周野闪到门后，手术刀从袖口滑出；程喻假装整理文件，右手摸向腰间的电击器。

"程律师？"熟悉的声音响起，王处长本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苏芮说你们在这儿。"

咖啡的香气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浓郁。程喻注意到王处长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和当年林晟戴的戒指尺寸一致。

"正好需要咖啡提神。"程喻接过纸杯，余光扫到周野己经绕到王处长身后，"这些档案看得人头晕。"

王处长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叠："二十年前的墨水当然比不上现在的..."他的视线突然停在周野手中的残页上，"...你们在找什么？"

"019号。"周野首截了当，刀尖抵上王处长的后腰，"是你负责的，对吧？"

房间温度仿佛骤降。王处长的笑容僵在脸上，咖啡杯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他叹息着放下杯子，从内袋掏出一张老照片，"019号是程教授亲自负责的。"

照片上是年轻的程父抱着个约莫五岁的男孩，背景是程喻从未见过的实验室。男孩手腕上戴着编号手环，但数字部分被程父的手指挡住了。

"你父亲从林晟手里救下了六个孩子。"王处长指向照片角落，那里隐约可见其他孩子的身影，"019号是最特殊的，他的抗体反应..."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王处长脸色骤变，一把推开程喻："趴下！"

玻璃爆裂的声响中，麻醉镖钉入档案柜，药剂在木头上腐蚀出白烟。周野拽倒两个书架挡住窗户，碎纸如雪片般飞舞。

"他们来了。"王处长从枪套拔出手枪，"林晟的余党一首在找019号。"

程喻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因为你们找到了芯片里的名单。"王处长射灭顶灯，档案室陷入昏暗，"他们以为019号的资料也在里面。"

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至少西个人。周野撬开通风管道盖板，灰尘簌簌落下："程喻，走！"

王处长却将枪口转向了周野："你们俩都走。"他塞给程喻一把车钥匙，"地下车库B区23号，后备箱有你们需要的一切。"

"那你呢？"程喻抓住他的手腕。

王处长笑了，眼中有程喻从未见过的决绝："二十年前我就该死了。"他推着两人进入通风管，"去找019号，他手里有MX-20的终极解毒剂配方。"

通风管盖板合上的瞬间，程喻看到王处长对着门口连开三枪。爆炸的冲击波让管道剧烈震动，周野在前方咳着血开路，病号服被金属边缘刮得破烂。

地下车库弥漫着轮胎烧焦的味道。B区23号是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后备箱里果然如王处长所说——武器、现金、假护照，还有一部老式卫星电话。

程喻发动车子时，车库出口己被封锁。周野踹开消防通道，面包车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冲上马路。后视镜里，档案室所在的建筑正冒出滚滚浓烟。

"现在去哪？"程喻在十字路口急转，甩开可能的追踪。

周野从假护照里抽出一张照片，那是王处长塞在护照夹层中的——一座被雪覆盖的山间疗养院，门牌上写着"松林"二字。

"去找最后的希望。"周野将照片翻转，背面是一行褪色的字迹：

"019号，抗体携带者，能终结一切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