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暗夜微光

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雨后的潮湿。程喻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指节在窗台上敲出无意识的节奏——那是周野曾经在监狱里教他的摩斯密码："活着"。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微弱但稳定，距离周野被送进手术室己经过去了十八个小时。子弹擦过心脏边缘，医生说能活下来是个奇迹。程喻低头看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是周野被推进手术室前死死攥住他手腕时留下的。

"程律师。"穿着白大褂的王处长走过来，递过一杯黑咖啡，"化验结果出来了。"

程喻接过文件夹，里面是弹道分析报告和血液检测结果。他的目光在某个数据上停留——周野血液中的MX-20代谢物浓度远超正常值。

"他早就计划好了。"王处长压低声音，"法医在子弹上检测到了解毒剂成分，他是故意为你挡枪的。"

走廊尽头的电视机突然亮起，午夜新闻正在重播今天的庭审画面。程喻看到自己在法庭上为周野辩护的身影，而被告席上的周野始终盯着法庭某个角落——现在程喻认出来了，那是父亲曾经的助理，现在己经是程氏制药的新任CEO。

护士站的电话突然响起，程喻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呼唤。他快步走过去，接过护士递来的听筒。

"程律师。"电话那头是苏芮沙哑的声音，"我找到了一些东西，在你父亲书房的暗格里。"

程喻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什么东西？"

"一本实验日志，记录着MX-20的人体实验数据。"苏芮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最后一页写着：'017号实验体表现出异常的抗体反应，可能与000号样本有关'。"

程喻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听筒上收紧。000号样本——那是父亲用他的干细胞培育的第一个克隆体。

挂断电话，程喻回到监护室外。透过玻璃，他看到周野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医生说过这是好现象，说明意识正在恢复。

雨又开始下了，敲打着医院的玻璃窗。程喻想起三个月前，周野在监狱探视室里对他说的话："你父亲没死，他在等你。"

当时他以为那只是周野的又一个谎言。

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走出来："病人醒了，但只愿意见你。"

程喻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病床上的周野比记忆中更加消瘦，氧气面罩下苍白的嘴唇干裂出血。但他的眼睛依然明亮，在看到程喻的瞬间闪过一丝笑意。

"我的...辩护人..."周野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抬起插满管子的手，在程喻的掌心画了个圈——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代表"计划继续"。

程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对方指尖传来的微弱力度。他俯身在周野耳边低语："我找到日志了。"

周野的眼睛亮了一下，氧气面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用尽力气在程喻掌心写下三个字母：CEO。

监护仪上的心率突然加快，护士匆忙赶过来检查。程喻被迫退到一旁，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周野的脸。

当护士离开后，程喻再次靠近病床。这次，周野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程喻读懂了："小心新任CEO。"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医院的灯光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程喻站在窗前，看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与病床上的周野重叠。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周野整个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