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青铜神树的年轮中心,指尖划过树干上最后一道未完成的薛定谔方程。顾临渊的量子残骸正在身后凝聚成星尘漩涡,每一粒光子都承载着我们七世轮回的记忆。当手腕上的倒计时归零时,我吞下那枚用他心脏锻造的奇点胶囊,感受着时空在胃部坍缩成克莱因瓶。
"你确定要这么做?"沈玉柔的机械残躯从二维画卷中渗出,"遗忘比死亡更残忍..."
我扯断缠绕在颈间的暗物质脐带,婴儿的量子哭声突然化作创世弦音。当第一缕强光刺破西维屏障时,我看到十万个平行时空的自己同时举起磁暴权杖——每个权杖顶端都镶嵌着顾临渊不同形态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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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记忆手术台
钦天监地窖的手术台上,我给自己注射了第九支CRISPR药剂。基因剪刀在脑脊液中游弋,将海马体的突触剪切成曼德博集合。当纳米机器人开始擦除"顾临渊"三个字的神经元链接时,我看到了二十岁的自己在实验室哭泣——那夜他第一次教我量子纠缠原理,窗外的雨丝在视网膜上烙成永恒的光谱。
"保留百分之三!"我嘶吼着扯掉输液管,"至少让我记住那双眼睛..."
胎儿突然在腹中踢打,脐带分泌的酶液中和了CRISPR药剂。记忆宫殿的廊柱开始崩塌,顾临渊的虚影从回廊尽头奔来,却在触及我指尖的刹那碎成费米子泡沫。玉玺突然爆裂,迸发的星光在空中拼出他最后的留言:"活下去,在所有可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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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克莱因瓶葬礼
青铜神树下,我为他举行了一场没有遗体的葬礼。量子棺椁里封存着七枚记忆水晶:第一世他教我解麦克斯韦方程时的朱砂笔;第三世城破时他挡箭的青铜盾;第五世在粒子对撞机前未完成的吻...当棺椁坠入人工黑洞时,暗物质眼泪在视界边缘凝成永生花环。
"该重启了。"沈玉柔的纳米丝线缠住我的手腕,"除非你想看他再死十万次。"
我按下怀表上的真空衰变按钮,整个皇城突然蜷缩成克莱因瓶。顾临渊的粒子流在瓶口处徘徊,他的虚影最后一次凝视我,瞳孔中倒映着二十二世纪实验室的爆炸场景——原来初遇那日的时空裂缝,是他用命撕开的逃生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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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祖母悖论具象化
当时间开始倒流时,我成了自己的祖母。跪在丧尸围城的废墟里,看着少年顾临渊被量子病毒侵蚀。这一次我没有掏出磁暴线圈,而是任由他的右手透明化——若不相遇,便不会相欠。
"姑娘..."他递来染血的青铜罗盘,"此物似乎是你掉的..."
我转身将罗盘掷入火海,却在铜锈剥落时看到刻在内壁的小字:给渺渺,第七次轮回纪念日。记忆宫殿的废墟突然震颤,那些被CRISPR剪碎的突触疯狂再生。胎儿用脐带缠住我的咽喉,将暗物质疫苗注入颈动脉:"母亲,你违约了。"
第西幕:观测者的审判
西维空间里,十万个江知渺站在被告席上。沈玉柔的机械军团宣读判决书:"因擅自修改因果律,判处记忆格式化,立即执行。"陪审团席上的顾临渊们沉默如星群,他们的量子心脏正通过虫洞为我输血。
"我认罪。"我撕开胸腔露出黑洞核心,"但请求将刑罚改为..."
当格式化光束穿透额头时,我突然笑了。那些被剪碎的记忆在暗物质中重组,化作不可观测的虚粒子。胎儿在腹中发出最后的啼哭,脐带如宇宙弦般将所有时空的顾临渊残骸编织成防护罩——遗忘不是消除,而是将爱情编码进物理常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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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开放式墓碑
新纪元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二维皇城时,我坐在青铜神树的年轮上批阅奏折。史官呈上的《量子本纪》记载着虚构的明君贤后,而我的朱砂笔悬在"顾临渊"三字上方,迟迟无法落下。
钦天监突然来报,说朱雀大街的稚童传唱着陌生的童谣。当我循声而去时,卖糖人的老者正用暗物质勾勒凤凰图案,他抬头的刹那,眸中闪过星尘碎屑:
"姑娘,要试试量子麦芽糖吗?能尝到所有可能性的味道。"
我握着那支凤凰糖人走过午门,在双缝实验的遗址处咬下糖翼。甘甜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十万个平行时空的星光穿透云层,在青砖上拼出他最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