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婴纪·心跳共振期
第一章 验孕棒上的荧光纹
恒温浴缸的水泛起细微波澜，林晚盯着验孕棒上的双线，尾椎骨处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灼痛。那是鳞人族怀孕的特有反应——三个月前与顾沉舟的深海民宿之旅，在落地窗前的缠绵竟让她突破了三十年未孕的诅咒。
"晚晚？"浴室门被轻轻推开，顾沉舟端着热可可探进头，发梢还滴着海水。他刚从厕所出来，却一眼看见妻子蜷缩在浴缸边缘，指尖泛着不属于人类的银蓝色鳞光。
验孕棒从指间滑落，在瓷砖上滚出荧光轨迹。顾沉舟捡起时，发现两条红线间竟浮现出细小的鳞片纹路——和他在长崎档案里见过的鳞人胚胎标记完全一致。
"小舟...对不起..."林晚抱住自己发抖的膝盖，后腰的蝴蝶纹身正在蜕变成蛇形图腾，"鳞人族和人类结合的孩子，存活率只有17%，而且生下来就会被妖猎课..."
话尾消失在剧烈的干呕中。顾沉舟看见她喉间闪过蛇信的虚影，连忙扶住她即将化形的躯体，掌心触到她小腹下方异常的冰凉——那是本该温暖的人类子宫，此刻却像蛇类卵生动物般泛着冷意。
"别怕，"他吻去她眼角的荧光泪，手机里己经调出鳞人孕期护理手册，"苏眠说当年你救的那只流浪猫，其实是半鳞人幼崽，现在不也在动物诊所活蹦乱跳？"
凌晨三点，妇产医院VIP病房。B超探头刚接触林晚的小腹，监测屏突然雪花闪烁，护士惊呼声中，顾沉舟看见屏幕上浮现出半透明的鳞片状胎芽，尾椎处还拖着细小的蛇形尾尖。
"胎儿心跳180次/分，"主任医师推了推眼镜，"远超人类正常范围，但...很有规律，像某种..."
"像鳞人族的蜕皮共振频率。"林晚接过话头，指尖抚过顾沉舟手背的共生印记，"小舟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在公司遇见，你抱着发烧的我，心跳声就是这个频率。"
第二章 脐带上的青铜锁
怀孕十二周，林晚在衣帽间发现顾沉舟藏起的档案袋。泛黄的文件上印着"大日本帝国第十三生化部队·人妖混血实验报告"，1948年的记录写着：所有混血胚胎都会在母体内分泌「鳞鳞素」，导致母体逐渐妖化失控。
"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摸着小腹上新生的银鳞，镜中倒影的瞳孔正以蛇类特有的频率收缩，"所以才每天给我注射抑制素，用你的心跳声做镇定剂..."
顾沉舟从身后环住她，指尖避开她后腰新长出的鳞甲："长崎医院的317号档案里，有个成功案例。1952年，一位鳞人母亲把孩子生在南极冰层，用体温孵化了三个月..."
突然，客厅传来玻璃碎裂声。两人冲出去时，发现满地都是被妖力震碎的相框——那些记录着他们从孤儿院到婚礼的照片，此刻正漂浮在空中，被某种鳞片状的光膜包裹。
"是孩子的妖力！"林晚感觉小腹传来灼烧感，看见自己的指尖正在变成半透明的鳞爪，而顾沉舟胸前的共生印记，正发出与胎儿心跳同频的荧光，"鳞人族胎儿会吸收母体妖力，我现在的状态...像回到了1945年核爆后的第一个孕期..."
急诊室的走廊回荡着脚步声。顾沉舟看着护士推来的防辐射病床，突然想起昨夜做的梦：冰天雪地中，幼年的自己抱着一条银白色小蛇，小蛇的七寸处，缠着和林晚脚踝相同的昭和铜钱。
"沉舟，"林晚抓住他的手，将一枚青铜锁塞进他掌心，"如果我失控，就用这个锁在我们的共生印记上。这是鳞人族的脐带锁，当年我母亲想用来保护我..."
锁扣闭合的瞬间，胎儿的心跳声突然变得清晰。顾沉舟听见两个重叠的心跳，一个是人类的沉稳，一个是蛇类的诡谲，却在共生印记的作用下，渐渐融合成同一个频率。
第三章 胎动时的记忆碎片
怀孕七月，林晚在产检时突然陷入昏迷。顾沉舟守在ICU外，看着监测屏上她的脑波呈现出蛇类特有的波形，而胎儿的心跳，不知何时变成了与他完全一致的72次/分。
"顾医生，"苏眠摘下染血的手术手套，"胎儿在自主修复母体的核辐射损伤，你看——"
他望向保温箱，五个月大的胎儿正悬浮在荧光液体中，周身缠绕着银蓝色的鳞片状光带，尾椎处的小蛇尾己经退化，取而代之的是人类婴儿的脚踝，却在脚腕处，天生带着圈铜钱状的胎记。
记忆碎片突然涌来。顾沉舟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孤儿院后山捡到的银白色蛇蜕，蛇蜕上刻着和胎儿胎记相同的纹路；想起二十岁生日时，林晚送他的项链，坠子是枚昭和铜钱，里面嵌着极小的鳞片。
"鳞人族的孩子会继承父母双方的特质，"苏眠递来基因检测报告，"你体内的鳞人抗体，其实是林晚在1995年孤儿院火灾时，用自己的血救你时种下的。她当时刚完成第一次蜕皮，所以你才会对鳞人信息素..."
ICU传来警报声。顾沉舟冲进去，看见林晚正抓着床单剧烈颤抖，后背的鳞甲己经蔓延至肩头，而她的手，正不受控制地抓向腹部——那里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鳞片状的凸起在蠕动。
"别伤害我们的孩子..."他扣住她的鳞爪，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口，"还记得吗？我们在深海民宿的那晚，你说我的心跳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奇迹般地，林晚的瞳孔恢复了人类形态。她喘息着望向他，泪水中混着鳞片："刚才在意识里，我看见一个冰窟，里面冻着上百个鳞人婴儿，每个脚踝都有铜钱胎记...那是1945年核爆时，我母亲藏起的..."
胎儿突然踢动。顾沉舟感觉掌心被轻轻碰了碰，低头看见林晚的小腹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小掌印——五根手指的指尖，都带着半透明的小鳞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