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草不生的生活

淡漠，父亲喝醉酒又开始砸东西咋的稀巴烂。恨不得把家里都砸一遍、来宣泄心中的不满和窘迫。父亲在外面，总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样。邻里间有什么事找他帮忙，他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工作里同事甩来的烫手山芋，他也默默接下自己消化。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仿佛所有的麻烦在他那里都能轻松化解。

然而，夜幕降临，当酒精在他体内蔓延，那个老好人便消失了。他开始大声地咒骂，话语里满是平日里积攒的委屈和愤懑。他拍着桌子，声音颤抖地诉说着生活的不公，工作的压力，那些在白天被他死死压在心底的情绪，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母亲在一旁默默流泪，我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看着眼前这个借着酒劲发疯的父亲，我心中满是陌生和心疼。原来，在他老好人的面具下，藏着这么多的无奈和心酸。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屋子，父亲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人。他照常起床工作，脸上看不出昨夜的疯狂。只是我知道，那被酒精暂时释放的情绪，又被他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继续戴着老好人的面具，在生活的浪潮中默默前行。

日子就这样在父亲白天的老好人和夜晚的疯狂中循环着。母亲依旧吃着发霉的饭菜，她总说不浪费。我和姐姐看着狭小房间里挤着的六口人，心里满是压抑。

有一天，父亲带回一个消息，他在工作上接了个大项目，成功的话能赚不少钱。那几天，父亲白天更拼命工作，晚上也不再喝酒发疯，家里的气氛难得轻松起来。

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项目出了问题，责任全被同事推到父亲头上。父亲又一次喝得烂醉回家，这次他砸得更凶，甚至动手推搡了母亲。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和父亲理论。父亲愣住了，他看着我，眼中满是痛苦和迷茫。那一夜，父亲坐在地上痛哭，我第一次觉得他如此脆弱。第二天，父亲还是照常去上班，我知道，他又要重新戴上那老好人的面具，继续在生活里挣扎。 不久后，大姐嫁给了相恋多年的姐弟恋对象。婚礼那天，父亲难得穿上了整洁的西装，脸上挂着笑容，可我还是能看出他眼底的疲惫。母亲在一旁忙前忙后，眼中却有着欣慰。婚后大姐时常回来，给家里带些东西。她的丈夫虽然年轻，却很有担当，对大姐很好，也很尊重我们家人。有一次，大姐夫得知了父亲工作上的困境，他凭借自己的人脉和能力，帮父亲解决了不少麻烦。父亲看着大姐夫，眼中满是感激，也有一丝愧疚。从那以后，父亲渐渐改变了。他不再一味地做老好人，开始学会拒绝不合理的要求。晚上也很少再喝酒发疯，而是和母亲一起坐在沙发上，聊聊家常。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好，狭小的房间里也多了许多欢声笑语。我知道，大姐的婚姻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们这个原本压抑的家，让父亲有了改变的勇气，也让我们看到了生活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