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无功而返
李嬷嬷心里直叹气，如果真的怎么样了就晚了。
为防将来再出现这样可怕的事，更该未雨绸缪才是啊。
苏夫人继续道：“如果没记错，她还没及笄呢，不到十五的年纪就急着嫁人了？就这样按捺不住吗？”
李嬷嬷硬着头皮提醒，“夫人，月小姐是您的亲生骨肉，如若她真的失了清白，那……那她还有活路吗？老奴无能，真的怕有一日护不住小姐，发生无法挽回的恶事”。
苏夫人双手按压额角，她为了小妾的事已经够心烦了，为何偏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
对孙嬷嬷道：“我的头疾又犯了，扶我回房歇歇，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李嬷嬷还欲再说什么，却被孙嬷嬷挡住了话头，“夫人近日劳心劳力，是该多歇歇，大夫都说了，夫人需要静养”。
说完话，又对李嬷嬷使眼色。
李嬷嬷还要再争取一下，可是苏夫人已经回到内室，她重重叹息一声，只能蔫头耷脑的回去。
苏夫人为了躲她，才躺去床上。
哪知道还真的睡着了，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小月儿变成一只七彩斑斓的大鸟，在她头顶盘旋。
她不断挥舞手臂想要驱赶，那鸟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凶狠，仿佛报仇一般，朝她俯冲下来，嘴里还喷着火，想要把她烧死。
苏夫人惊醒，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孙嬷嬷一直守在床边，见状连忙为她擦汗。
“夫人可是做梦了？别怕，老奴在”。
苏夫人抓着孙嬷嬷的手，脸色受到惊吓变得惨白，心口由于惧怕而剧烈起伏，还没从恶梦之中缓过来。
待稍稍平息之后，才将梦里的情景讲给孙嬷嬷听。
孙嬷嬷听后，心道：焉知不是心虚才做了这样的梦？
嘴上却轻声安抚，“梦都是反的，夫人最近操劳过度，好好歇上几日就好了”。
临近天亮时，孙嬷嬷才赶回来。
庄子上的大门紧闭，孙嬷嬷缩在墙根等到天明。
早上王庄头来开门时被她吓了一跳。
他捂着胸口，责怪道：“你藏在这里做什么？定是没做什么好事”。
李嬷嬷不想与他口角，推开他就要回去。
王庄头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前日那么好的机会，吴大癞子竟然没成功把那野种办了，再想找那样好的机会可没了。
那野种清白还在，李嬷嬷离开庄子一整天能去哪里？
他拦住李嬷嬷质问道，“你是不是回去告状了？”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
如若被王庄头知道她回去告状，他却没得到任何惩罚，日后恐怕会更加猖狂。
李嬷嬷故作轻松的笑道：“这是什么话，王庄头做了什么错事需要我去告状吗？”
说完，推开王庄头回去自已的院子。
王庄头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
她肯定是回苏家告状了，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可再看看只有她一个人回来，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冷笑一声之后，心里就有了底。
看来他老婆子的仇是时候能报了。
李嬷嬷到家之后，挽起衣袖就进到厨房，为孩子们做早饭。
小月儿担心的一晚上没睡，听到动静光着脚跑到院子里。
一头扎进李嬷嬷的怀里，紧紧环抱着她的腰。
撒娇道：“婆婆，你可想死我了，你不在家我都睡不着觉，你瞧瞧，我眼圈都黑了”。
李嬷嬷宠溺的捧起她的小脸儿，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我们小姐即使有黑眼圈也好看，我就没见过哪个女娃子有你皮肤这般细腻的，嫩的呀，好像能掐出水儿来”。
小月儿收敛笑容，正色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回苏家了？不用问我都知道答案，是不是白跑了？”
即便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有期待的。
只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李嬷嬷眼神躲闪，推开她抱着腰的手，“快去把鞋穿上，当心着凉”。
小月儿笑得眉眼弯弯，一副乖巧模样，“知道了婆婆，我这就去穿鞋”。
她转身，笑容消失了。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着，喘不过气来。
一次次的期望，一次次的失望。
可又觉得自已好笑，小月儿，你明知道答案，还在期待什么呢？
秋天的风，不似春风温润，夏的热烈，冬的凛冽，它带着一丝丝凉意与无尽的温柔。
小月儿不断摇晃李嬷嬷的手臂，哀求道：“婆婆，天气这样好，你就让我出去吧，这个季节有好多东西可以画，错过了这个秋天，就要再等来年了”。
无论她怎么说，李嬷嬷都不为所动。
“不行，外面危险，你只有待在我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全”，李嬷嬷把洗干净的衣服挂在竹竿上，“来年就来年，来年老奴还陪着你”。
小月儿靠在李嬷嬷温厚的背上撒娇，婆婆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味，和第一次见面时的味道不一样了。
她更喜欢现在的味道，温暖又有生活的气息。
她很想就这样一直贴在婆婆身上，可婆婆无论如何都不许她做粗活的。
说她的手是用来作画的，况且将来还要嫁人，手是第二张脸，要好好保养。
为了不让李嬷嬷担心，小月儿不再提要出去的事。
况且李嬷嬷答应来年还陪着她，这句话让她安心，踏实。
秋天的夜晚，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 四周宁谧，昆虫都睡着了。
圆圆的月亮睁大眼睛,和蔼地望着庄子和田野。
小月儿思绪回到小时候，每当她跑出去躲避挨打的时候，看的最多的就是月亮，听的最多的声音就是蝉鸣。
那时的她还小，总以为自已有一天会被打死，从未想过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
还好上天对她不薄，补偿给她一个好婆婆，还有一个处处维护她的桂花妹妹。
即便这一生都这样活着，她都知足了。
梦里起了大火，呛得她喘不过气来。
想跑，腿就好像不是自已的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热，好热，她把被子踢到一边，可还是越来越热。
“咳咳咳”！
伴随咳嗽声小月儿被浓烟呛醒。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冲天的火光，只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家里着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