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儿这时注意力集中,听到一阵风声朝面门飞来,侧头躲过了那颗石子。
就见王大宝一颗没打到又继续射过来一颗。
又被小月儿躲开。
王大宝不服气,还要再射第三颗时,小月儿已经到了近前。
吓得王大宝缩着脖子就要跑。
却被小月儿拉住衣领。
“我一直以为孩子不会有坏心思,没想到,坏人是不分年龄的,既然你爹娘不管你,那我就好好教教你”。
小月儿把王大宝夹在腋下,用力拍打他的屁股。
王大宝哭出杀猪般的叫声,“娘啊,救命啊,那个野种打我,我都快死了”。
王大嫂的头发还在桂花手中,想要救心肝宝贝,却怎么也挣不脱。
“你们两个贱人,快放开我儿子,如果他少一根汗毛,我就把你们两个碎尸万段”。
王大嫂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活剥她们两个。
王大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月儿觉得教训的差不多了,问道:“你还敢不敢说谎了?还敢不敢说那么下流的话了?”
王大宝人虽然小,可懂的却不少,眼下只有顺着她说才能逃过一劫。
他诚恳的说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月儿将他放到地上,“那你对你娘说实话,我刚刚究竟有没有打你?”
王大宝见自已的娘被桂花拉扯,没讨到半点便宜,便道:“没有,你刚才没打我”。
桂花这才松开王大嫂,“这下你听到了吧?我们根本没打他”。
王大嫂披散着头发侧头看向王大宝,“她们真的没打你?”
王大宝都无语了,他娘根本不是死瘸子的对手,现在还问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并未回答王大嫂的话,而是转身就跑。
王大嫂狠狠的瞪了桂花一眼,又看了看小月儿,放狠话道:“你们给我等着,这个仇我非报了不可”。
说完,把披散的头发撩到身后,去追王大宝了。
桂花看着王大嫂的背影撇嘴,“小姐,这都是什么人啊,一点道理都不讲,都是些疯子”。
小月儿轻轻摸着桂花的脸,叹息道:“疼不疼?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桂花的脸被王大嫂的指甲划破,此刻咝咝啦啦的疼。
“没事,小姐,我只是气不过”,桂花看向王家的方向,“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现在就去和王庄头理论”。
小月儿连忙拉住她。
“别去了,婆婆不是说过吗,退一步海阔天空,反正咱们也没吃亏,能忍就忍吧,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得太僵也不好看”。
嘴上这样安慰桂花,她心里却是憋屈。
可不忍又能怎么样呢?
她们三个如何能斗得过那么一大家子。
李嬷嬷看到桂花脸上的抓痕,担忧的问道:“她们又来找事儿了?”
桂花点点头,“我们各过各的,又没吃他们的,也没住他们的,他们为何非要和我们过不去”。
欺负人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无非就是看你们好欺负。
“行了,都饿了吧?洗洗手吃饭吧”。
听到有吃的,桂花也将刚刚的不愉快丢到一边。
李嬷嬷做了玉米饼子白米粥。
还用自已种的青菜炒了一盘鸡蛋。
“婆婆,你也吃,别只顾着我们”,小月儿夹起炒鸡蛋放进李嬷嬷碗里。
李嬷嬷还想把鸡蛋夹回去,被小月儿的筷子压了下去,“过几日我的画又可以换钱了,咱们也不是吃不起鸡蛋,不用这么节省”。
李嬷嬷笑道:“银子不能乱花,要留给小姐攒嫁妆”。
小月儿和桂花异口同声,与李嬷嬷说的话如出一辙。
随后三个人笑了起来。
“你们也别只顾着笑我,”李嬷嬷叮嘱道:“小姐的一幅画能卖到五百两虽说是好事,可也是坏事,如果被人知道,恐生了歹心,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万万不可被外人知晓,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放心吧嬷嬷,望舒公子可是男儿,谁会往我一个乡下丫头身上想”,小月儿笑着答道。
望舒公子是她为自已取的雅号。
望舒有月亮的意思,而她的名字是月,所以才取了这个词。
望舒公子的名字,在士人雅舍中备受推崇,他的画只要挂出去,不出一日就被会人抢购一空。
为此,寄卖望舒公子画作的掌柜,时常跟小月儿抱怨,“能不能请望舒公子多画出几幅,没抢到的那几位富家公子都打起来了”。
小月儿总是以各种理由推拒了。
画画又不是画饼,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真那么容易画出来,那和大白菜有何区别。
物以稀为贵,只有他们想买又买不到供不应求时,价值才能上升。
经过上次大打出手之后,王家过了一阵消停日子。
小月儿手中的画作也作好了,她要放到书肆去寄卖。
桂花不放心她一个人,便要陪着一起去。“小姐,我虽然走得慢了一些,又不是不能走,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月儿却坚定的摇头,“我速去速回,那条路又不偏僻,村子里也有不人进城卖菜,我就跟在她们身后,不会有危险”。
桂花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为了节省时间,小月儿像往常一样,背着竹筐跟在买菜妇人们身后。
那些妇人见身后跟着一个姑娘,都好奇的看着她。
其中一个微胖大嫂问道:“姑娘,你也是进城卖菜的?”
小月儿笑着点头,“是啊,卖了菜换些粮食”。
她是从庄子里头出来的,那些妇人瞧的真切,听她这样说,更加好奇了。
“那个庄子可是京城苏家的产业,你是苏家的下人吧?怎么还要自已种菜自已卖?苏家不给你们工钱吗?”
“是啊,即使不给工钱,可也该给粮食,不然谁还给他们家干活”。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却未耽搁脚下的步伐。
小月儿依旧紧紧跟着她们,半真半假的说道:“从前还是给些工钱的,可后来就不给了,我们在庄子里自给自足,可也饿不着”。
“那庄子里头可大了,你也别傻乎乎的只种菜,也该种些粮食,他们既然不给你粮食也不给钱,总要想办法才是”。
“就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
小月儿知道她们没有恶意,便笑着答道:“粮食也种了些,这不是还没到秋收的时候吗”。
是呀,今年雨水充足,定是个丰收年。
那些妇人都盼着秋收,到时卖了粮食为家里人做过冬的棉衣,也该给孩子们买块肉打打牙祭。
和妇人们一路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