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咕嘟咕嘟——”
“啊——”
奇怪的声音接连响起,列车组众人都不由得在此时陷入怔愣之中。
几人在丹恒的带领下走在最前方,此时却不约而同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好奇的目光在看到身后的场景之后变成了震惊与迷茫。
白发男人从高耸的台阶上面滚了下来,手臂碰到道路两边的珊瑚有些发痛,眉心都咒了起来。
但更令人在意的是那个同样从台阶上滚下来的轮椅,轮椅摔在一旁,轮椅上的人同样滚在一边,手掌用力按着后脑,似乎是在刚刚滚下来的过程之中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指缝之中甚至溢出一抹鲜红色。
彦卿首先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冲过去,“将军将军!怎么摔了?受伤了吗?”
少年带着激动与担忧的声音打碎了众人的疑惑,三月七猛地跳起来扑过去,跪坐在唐木清的身边,手忙脚乱但是却不知该从何下手,“唐木清?碰到头了?痛不痛?没事吧?”
说到这里,粉色头发的女孩猛地转头,果断求救,“丹恒丹恒!撞到脑袋了!该不会撞成傻子了吧?”
丹恒:……
都说了他不是万能的丹恒老师,为什么遇到事情总是叫他呢?
旁边这不是还有一个瓦尔特先生在吗?
丹恒在心中叹息一声,快步上前,单膝跪在唐木清的身侧,伸出手去掰唐木清的手指,“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身体有什么疼痛感吗?能够感受到骨骼错位或者断裂吗?”
唐木清:……
真的,身体不好的时候还是停下到处瞎撩的习惯吧,多遭罪啊。
但是……
这怪他吗?
景元的防御力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难道几百岁的人还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年轻吗?
谁说自已不是毛头小子的?!
唐木清沉重的叹了口气,从地上坐起来,手掌按着后脑勺的位置,“没事,骨头没有问题,至于脑子……”
他看了看正站起身弯腰拍打衣服的景元,低声道:“还是结束之后再检查检查吧,要是有什么问题,啧,总得有人负责吧?”
景元手中动作一顿,稍稍抬眸对上那双总是温柔笑着的眼睛。
眼型是很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挑带着一点勾人的弧度,睫毛并不卷翘却显得格外浓密纤长,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带着细细的两条浅纹,嘴角勾起来很是蛊惑人的模样。
景元心头一跳,“负责?”
“不然呢?”
唐木清被列车组热心的孩子们扶到轮椅上坐下,微微垂着头任由丹恒检查后脑的伤口,语气却依旧没有什么波动,“将军脚下不稳摔了我,我的头可是撞到台阶了诶,要不是我命大,你们现在就能挖坑埋我了,这要是有什么后遗症,比如瘫痪啊,变傻啊,景元将军会负责的吧?”
说着,唐木清微微抬眸,一双浅棕色的眼眸清润至极,微微蹙着眉头看着景元,眼底一片脆弱。
景元:……
景元抿起嘴角,“ 怪我?”
难道不是唐木清又动手动脚的吗?
在他数百年的征战生涯之中,被人捶眼眶倒也不是没有过,但是那是敌人,唐木清是……唐木清……
景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嘴角紧紧抿着,牙齿咬着嘴唇内侧的一点用力,浅金色的眼睛之中都是困惑。
养着的小鸟会碰脸碰嘴唇,彦卿睡熟了偶尔给他一巴掌,敌人打脸也是常事。
那么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受惊了呢?
在景元困惑的眼神之中,唐木清嘴角笑容加深。
他从兜里翻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叠成方方正正的模样按着后脑勺的伤口,轻声道:“我们还不走吗?再不去的话,我都怕幻胧要开始打扫战场了呢。”
说着,唐木清看向丹恒,“丹恒先生愿意帮我推轮椅吗?景元将军或许是年纪大了,走路都不小心呢。”
丹恒抬眸看了一眼景元,沉默一瞬后点头,伸出手握着轮椅快步向前。
景元:……
景元看着毫不犹豫就被丹恒推走的人,嘴角抿起的弧度更平更冷。
不按常理出牌。
按照他这么多年参加过的大大小小的宴会和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来看,这种时候唐木清难道不应该打蛇上棍借着受伤赖上他吗?
就这么走了?
话题不继续了,也不继续勾人了,很是利索的离开了?
景元勉强压下心头那点儿不知为何冒出来的情绪,快步跟上前方几道身影。
“将军怎么了?”
彦卿发出疑惑的声音,抬手挠头,“将军虽然好几百岁了,但也不是年纪大得走路摔跤啊。”
“哎……”三月七叹息,过来人般拍拍彦卿的肩膀,“小孩子不懂。”
啧啧,摸摸脸都能心神不宁直接摔倒。
果然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