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王爷府内,郑立泰眉头紧蹙,他背着手在地上房间里来回踱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些烦躁和困惑的神色。
已经一年了,到现在没有运出去几车粮草!没有粮草,他养的这些士兵们就不会为他卖命,那他的宏图大业还能实现吗?
“真是一群废物!还是想不出办法吗?”他两眼怒视着吴管事,仿佛要将他一口吃掉。
“小王爷,不是咱们手下办事不利,实在是风声太紧!城门口那方坤盘查的太严苛了!他几乎是每一车,甚至是每袋粮食都要查看,现在别说偷运粮草,就是偷偷飞过去一只鸟,也得让他他薅几根毛下来的查看一番。”吴管事一脸无奈和委屈。
郑立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丝狠辣从他的眼底升起,他咬了咬后槽牙。
“既然他存心要坏本王的大事,看来此人是不能再留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阴气逼人。
“只是,那方坤武功高强,恐怕就连‘黑鹰’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一般人!况且他手里又有那么多士兵,我们不好下手啊!”吴管事忧虑道。
“那就让他落单!”
郑立泰平静地说着,语气中透露出阴险,狠辣!
他将手伸进金刚鹦鹉的笼中,捉住笼中那只小鸟端看着。
“此事,不可莽撞,一定要周密计划,确保万无一失,要一——击——必——杀!”他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
他的右手瞬间扭断了那只金刚鹦鹉的脖子。
吴管事惊的连退两步,五官颤抖地挤在一起。
┃2
自从祖母去世后,方坤又忙于公务,将军府的大小事宜基本上都是由丽菲在料理。
在赤焰国,家里有老人离世,子孙要守孝一年,一年内不可以嫁娶。
虽然两人也还未成亲,但实际上,丽菲显然已经成为将军府的半个女主人了。
今日是方坤祖母去世一周年,上午行毕祭祀之礼。
午饭时间,丽菲突然接到家里来的书信,信中声称其父身体抱恙,要她回去一趟。
丽菲老家离这里也就是几里路,平日也都是方坤派车夫驾车直接将她送到家里。
临行前,他嘱咐丽菲,回家后多住几日,好好照顾父亲。
晚上,方坤疲累地躺倒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不觉中已经祖母离开已经一年时间了,这一年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每天拼命地办公,希望通过身体的忙碌能使自已忘掉那些苦恼。可是他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他还是时常想到过去的事,过去的人。
一年前他亲手放走了那个人,他以为只要看不到她,自已的爱恨都会放下,可是他错了,他越想遗忘,记忆却越清晰。
正在辗转反侧之际,突然一个东西砸到窗棂上。
方坤惊坐起来,他出门查看,只见窗户上插着一支飞镖,飞镖上订着一封书信。
他疑惑地四下查看,却没有任何发现。
回到屋里,方坤急忙打开信一看,上面写着:你的表妹在我手里!想要救她,今晚你一人前往城南门外二十里处!休要带兵,否则撕票!
方坤吃了一惊,他的手紧紧握着那封信,狭长的眼睛喷发着怒火,他像一头受了惊的猛兽,想要立刻冲出去。
他强迫自已镇定下来,只觉得眼前这只飞镖很是眼熟。
对!就是杀死冯掌柜的那只飞镖。
他已经两次见到这只飞镖了。
但是现在他首先要确定的是丽菲究竟有没回到家。
他立刻更衣,拿起挂在墙壁上的长剑,策马飞奔丽菲老家。
午夜的赤焰城,大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只听的见马蹄疾驰的哒哒声,这声音打碎了这宁静的夜。
方坤的心里如同烈火焚烧一般煎熬,明明十几里的路程,仿佛是几百里,迟迟不到。
丽菲是他最后一位亲人。虽然他总觉得近几年丽菲心性大变,可她是从小和自已一起长大的表妹,他绝不允许她出事。
“驾!”他奋力拍打着他的“雪驹”。
到了丽菲家门口,他飞身下马,用力地拍打着朱红色的大门。
良久,守门的牛二拉开一道门缝,揉着眼睛一看,是未来的姑爷,惊地急忙跑回去通报老爷。
佟老爷一听未来的姑爷来了,催促身边的王氏:“快给我更衣,贤婿半夜到访,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王氏不情愿地埋怨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大晚上的也不让人睡觉,真是的!”
方坤在客厅里搓着手来回踱步。
佟老爷披着衣衫急急地走出来。
便问道:“贤婿,什么事这么着急?”
按常理没有成亲,是不会称贤婿的,可是佟老爷却打心眼里满意这个女婿。
方坤看到佟老爷面色红润,不像有病之人,他行了礼便问道:“姑丈身体如何?可是身体抱恙?”
佟老爷有些失落,自已已经称他为‘贤婿’了,可他却仍称自已为‘姑丈’。
他大半夜满头大汗地跑来难道就是问自已的身体?再说,好端端的干嘛问自已身体是否抱恙?
佟老爷心中略有不悦。
“身体很好,难不成贤婿来就是问这个?”
“那丽菲有没有回来?”方坤又问。
佟老爷觉得这贤婿今日甚是奇怪,丽菲待在你府上,已经半年也未曾回来看她这个父亲一眼,你不知道吗?
“丽菲不是一直在贤婿府上么?何曾可到家里来呢?”言语中略有不悦。
方坤心里一紧。
“姑丈放心,我一定将丽菲平安带回!”他抱拳行礼就要离去。
佟老爷直听得一头雾水,
“贤婿此言何意?”
“丽菲可能遭歹人绑架,不过姑丈放心,侄儿一定将她带回。”
佟老爷一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方坤已经急急地奔了出去,再一看人早就没影了。
方坤策马扬鞭急忙赶往城南,看来那信件上说的是真的。丽菲的确落到贼人手里了!
他本想回去调兵,可想到那信件上的话,又犹豫了,他不能拿丽菲的生命冒险,于是决定只身一人前往。
月光穿过薄薄的云层将一片光辉洒向人间大地。
方坤身骑白马,一骑绝尘,飞奔都城城南……
他来到信件上所指的城南二十里处,在马背上揪着缰绳四处打量着。
一条小路弯弯曲曲通向远方,东西两侧都是小树林。
职业素养告诉他这里是打伏击的绝佳地点,他不禁小心起来。
他相信对方一定藏身在树林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正盯着自已。
“你究竟是谁?有种你出来?”他大声喊道。
猛然间,只听得树叶沙沙作响,十来个手拿钢刀的蒙面黑衣人,从树林里冲出径直向他奔来。
方坤顿时明白,恐怕这些人真正意图是借绑架丽菲之名,来对付自已。
他瞬间拔剑而出,剑尖向指向前方,霎那间,寒光映月,冷气逼人!
那黑衣人飞身跃起,明晃晃的大刀,伴随着一阵嗖嗖地凉风,从前后左右同时向他砍来。
方坤左脚用力一蹬,右脚顺势踩上马背,如金鸡独立之势,腾空飞起。
只见那寒光如闪电般朝着几条黑影刺去,速度之快,令人来不及避闪,只一个回合,已然倒下去两个。
黑衣人吃惊,后退几步,互相看了一眼,瞬间又群起而攻之。
顷刻间,一阵寒光电闪,黑衣人又倒下两三人。
方坤看这些人并非他的对手,便稍有松懈,不曾想在黑暗处还有一双“鹰眼”正在牢牢地注视着前方的打斗。
和方坤缠斗的剩余四五人要败下阵来的时候,突然一只飞镖“嗖”地一下,穿过众人的刀剑之隙从方坤背后刺中他的左臂。
一紫衣人手持利剑,从林中跃出。
方坤捂着胳膊,大吃一惊!
看此人功力非凡,不在自已之下,他急忙举剑应战。
只眨眼之间,方坤便觉的左臂已经麻木。
心想:“坏了,有毒!”
然而,对手步步紧逼,招招取他要害,看来这些人今日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方坤此时已经只有招架之功,他不再恋战,急忙调转马头,向南狂奔而去。
方坤只觉得周身发冷,意识也逐渐有些模糊,他知道是毒药发药性发作了。
那紫衣人一路狂追不舍。
好在他的“雪驹”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一等一的战马,跑起来风驰电掣,在他失去最后一点意识之前“雪驹”将那将紫衣人甩的没有了踪影……
┃2
“师傅,我去采药了,今天我一定要采到银莲花!”
“小婉,你别固执,采不到就早早回来!切不可往深山里去。”
老于头边说边将筐里的草药放到青石上晾晒起来。
“可是,只有往里面走才有银莲花!”
“走到深山里猛兽吃了你,我可不负责哦!”老于头眼皮都没抬地说道。
“知道啦,这句话你都叨叨了一年了!我耳朵都起了茧子!”秦婉笑着背起竹筐,牵着她的枣红马走了出去。
“我说了一年,你也没记住。”老于头的责备的语气俨然像一位老祖在叮嘱自已的孙儿。
是啊,一年了,秦婉心里感叹,她来到这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已经整整一年了!
在这里,一年时间,除了老于头她没见过第二个人。
说起这老于头还真是个怪人,入狱之前他就在这山里就建起了这两间小木屋。
当然,就是入狱后,只要他想他的小屋了,便也会从暗道里溜出来,到他的小屋里睡上一觉,就如焕新生。
但他为什么来到这里,秦婉问了多次,他仍然不愿意讲。
这老于头还有一个怪癖,他喜欢研制药物,并且尤其擅长配制毒药和解药,屋里到处都是他的瓶瓶罐罐。
秦婉没事也会向老于头学习研究配药。所以她改口“师傅”,不再叫他“老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