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小屋里。
卢家人的种种算计,卢生可是一点不知道。他也没兴趣知道,他正忙着采药,晒药,赚钱,赚好多好多钱,哪有功夫搭理卢家人。
这几日,他每天把鲜茅根送到罗府,罗府的门房都爽快的收下,并足额付了钱。
至于其他的药材,地黄,桔梗,怀牛膝,他都屯着,切了晒干,已经收集了三背篓。在家里又搭了一间烤房,天气不好的时候,在室内也可以烘烤药材。
“姐,明天可能你需要在家里守着了,最近雨水重,那些药材还都得烤一烤,我和表哥,明天背上这些晒干药材去赶药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我们天黑前一准回来。”
“放心去吧。家里有我看着。”
“家不用你看,房子烧了都没事,把你自已看好就行啦。”卢生明媚的笑着。
很多话不能乱讲,所谓谶言,想必如此。
翌日一早,三个人背上三个大背篓,推着那辆独轮车,气势高昂地朝着亳州城出发,今天是药市大集,大把大把铜钱,在那里等着他们!
卢生还是按照惯例,去罗家,把今日份的鲜茅根送过去。门房收药,拿钱还是没有什么差池。
罗府门外的拐角处,一双阴损的眼睛正看着卢生:“好小子,老婆子被你害得丢了饭碗,你倒是每天一百文,赚钱赚的挺开心的。”
刘婶,本名刘兴芬,最近日子可是过得很糟心。
当初被赶出罗府,她哭哭啼啼的回到家里,好吃懒做的男人,听说她被主家给赶出来,上手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娘们,让你偷点东西回家里,你不敢,你以为你老老实实当个下人,别人就能留着你,还不是照样被人赶了出来!”
儿子也埋怨她,少了她娘的这份收入,他又得出去找活干了,只能去药材大集上,给人当掮客。那活计不累人,运气好点,生意要是成了,还能多赏个三瓜两枣的。
刘兴芬每天在家被他男人打,逼着她去罗府闹:“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被赶出来,得赔点钱才行,你在罗家呆这么久?就没发现点他们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你去告诉姓罗的一家,她们要是不赔你点钱,你就把那些事都抖落出来,到时候大家都别想好过。”
于是刘兴芬就被她男人给赶了出来,她已经在罗府门前蹲了好久,她不敢进去,她知道罗府那个姨娘,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不太敢去招惹她。
但她又看见了那个姓卢的乡下小子,就是他!害得自已被赶了出来,她不敢得罪卢家,难道还收拾不了这个乡下人!
等卢生送药离开,她也跟上卢生脚步……
今天是九月初三,药市赶场。
大集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亳州大药市,大宋朝久负盛名的药材集散地。这个城市,如果不是经营药材的人,可能听都没听说过,普通人就算看到亳州两个字,都认不出来,只会读作“毫州”。但对于行内人,天南海北的药材都在这里集散,每逢赶集,四方药商都会聚集在这里。
余得胜找到了自已摊位:“你们把背篓都放那里,样品摆到桌面上。那有块大石头搬过来,当凳子……”一切都好像驾轻就熟的样子。
余得胜从自已的背篓里拿出那些稀有药材,一一摊开摆在地摊上,曹天曹地可都没有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曹天拿起一个盒子,里面有一些细长的花蕊:“得胜这个是什么?”
“这个就厉害了, 这个是西域红花。”
卢生看着曹天,曹天看着曹地,三个人面面相觑:“红花?这不是绿色的吗?”
“绿的?”余得胜一脸的不敢置信!
三个人齐齐点头。
“娘的,他被骗了。”
“为什么是他被骗了,不是明明你被骗了吗?”卢生一脸不解。
“卖药给我那个人,他也是色盲。所以肯定是他被骗了!”
“是的,他被骗了,但是他没损失,赔钱的可是你,当然,要是能再找个色盲卖出去,这波也不亏。”
余得胜赶忙把那盒“西域绿花”给收了起来。
曹地也拿着一包东西,都是些可爱的小月牙:“这又是什么玩意?小月牙?”
“筋退。”余得胜忙着收拾,也懒得搭理曹地。
曹地拿起一颗尝了尝:“还挺硬,咬不动呀。”
“那就是人的指甲,咬不动很奇怪吗?”
曹地干呕了一声,还好没吐出来。
“这种东西有人吃?”曹天也很好奇。
“谁让你生吃了,都是炒成焦黄色,然后在磨成粉用的,止血利尿的。”
三人这才算长见识了,在卢生的黄粱梦里,这些奇怪的药材已经没有人使用了,只是在一些古籍里有记载。
“你看我这里还有:人中白,人中黄,五灵脂,夜明砂……”余得胜眉飞色舞的一一拿出来展示。
曹天还想打听下,这些都是什么药材,一副谦虚好学的样子。没看出来,他还是个好奇宝宝,这么强的求知欲,他怎么不去考国子监呢?
卢生只能把他劝住了:“别问,别碰,别闻,更别尝……中午咱们好好吃饭,他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