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屁…师兄,我好像看见了传说中的雷法。”
陈庆怔怔的看着妖魔头顶上方的六团雷光。
“别瞎说,师父跟我们说过几千遍了,世间没有雷法。”
“不信你出来看看,是真的。”
“马上,给我找身衣服。”
妖魔肚内传出声音。
也在同一刻,周遭黑雾收缩,朝着妖魔身体内退入。
紧跟着,巨大的妖魔躯体缩小,重新变回李义。
他望向呆呆盯着上空的师弟,捂裆怒瞪:“小庆子,衣服呢?我这什么都不穿,怎么见那位前辈,快给我衣服。”
“你自已看。”
陈庆没有理会,抬手指了指他的头顶上空。
李义仰头看去,眼睛瞬间瞪圆。
松了捂裆的双手,抬起来使劲儿的揉着眼睛。
确定不是眼花后,使劲望着迅疾飞入黑暗中的六团雷光。
惊呼:“雷雷雷法!?”
“先把衣服穿上,一群蛇鼠看着你呢。”
声音从雷团消失处传来。
李义紧忙放下双手,一前一后的捂着裆,朝声音来处再拜:“多谢前辈相助,还请恕晚辈不能抱拳行礼,免得顶撞了您。”
“李狗屁,快穿衣服。”
陈庆见雷光消失,赶忙脱下外袍丢了过去。
李义接过披在身上,大口一张吐出一团黑气,又接过陈庆手中灯笼,朝其部内吐入。
灯笼内光芒大盛,那团黑气嘶吼着消散于灯内。
只见灯罩上那些各色人形妖首图案中,又添一幅新画,那是一个鼠头人身蛇尾的妖物。
“成了,这家伙被封印在师伯的长明灯内,再也不会作乱。”
李义说着话交回灯笼。
站直了身子,朝黑暗处拜道:“多谢前辈,不敢奢求见前辈真容,也不敢问来处,却想请前辈留下一句话,逢年过节也好替您祈祈福。”
“那倒不必。”
秦禾没有现身,因为没有必要。
这只是一场巧遇,往后或许再也见不到。
当然,目的也有达到。
雷光现出后,当他们与人说起,或者听到些什么的时候。
人们都会知道,用‘雷’劈人那个,又已经去了雍州。
“前辈,这些妖魔若是你有所需,可尽情挑选,劈柴挑水,守门望风当个小耳目还是行的。”
陈庆拱着双手。
“嗯…”
秦禾扫了那群蛇鼠一眼。
一个个的贼眉鼠眼,阴险狡诈,这种东西养不熟。
主要是也没时间养,便摇了摇头:“好意心领,你们随意,我走了。”
“多谢前辈。”
陈庆与李义二人,同时躬身做拜:“愿前辈福寿无疆。”
【你收到李义、陈庆的感谢与祝福,秦家功德+10】
秦禾笑了笑。
挥手前行,寻了个山巅盘坐。
入定修行。
荒野客栈。
“李狗屁,刚刚你有点失礼了,怎能光腚示人呢,你白不假,也不能这么显摆呀。”
“还不是你,让你早点准备衣裳,你准备哪去了?”
“额,在客栈内。”
“…”
李义走向客栈,看着门口这些蛇鼠。
那女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主人,虽然您是矛头山的道人,我也愿意跟着您。”
“让我先穿好衣服。”
李义走入客栈内,将桌上包裹内衣物拿出,转身去到后厨。
等穿戴完毕走出来,发现那些蛇鼠们都已经身首分离。
再看陈庆,提着灯笼满客栈的抓妖魂。
他望了眼地上,那个同样身首分离的女人,摇了摇头:“就算我收了你,我家矛头山的山阵你也过不去,妖物不得存世是我们的门规啊,可惜了。”
“李狗屁,快帮忙抓妖魂,我一个人太慢了。”
“你一个个的宰杀,能像现在这样乱?做事没个章程,若是少了我你屁都吃不上。”
“少来,小时候一个被窝睡觉,小爷没少闻你屁味儿,这辈子算是够了。”
“师弟,两年多没挨着睡了,今晚同睡可好。”
“滚。”
客栈门口。
驴安静的站在那,望着客栈内上蹿下跳的两人。
他有些想不通,那陈家小子抓我的时候,只动了动手指。
这会儿怎的如此不济。
这俩货,不会又在玩阴的吧。
后半夜。
驴寸步难行。
他想到了开始,也料定了结尾。
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此时此刻,他后背上驮着两个年轻人。
一个正坐目视前方,一个倒坐看着后路。
俩人,山一样沉。
“若是将今天所见告诉师父,你觉得会怎样?”
李义望着后路,又向后扬了扬头,撞击背靠背的师弟脑袋。
“嘶。”
陈庆揉着后脑勺:“你去告诉吧,我不去,说了他肯定不信,还会兜脸给我一嘴巴,说我又开始说胡话了。”
“今天这事有我作证,怕是不会了吧。”
“嘿,你忘了上次作证的时候了?我挨了三个大嘴巴。”
陈庆嗤了一声,双腿踢打了下驴腹,让他快着些走。
李义皱着眉头说:“那次你非说你见到了龙,确实很难作证。”
“行走江湖这么久,好像头一次见雷法,最近有什么传说么?你们那客栈应该消息灵通些。”
陈庆略微回头,问着。
李义摇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是这个老鼠和那个猫瞎胡搞,又有黄鼠狼娶了鸡的事情,江湖上的事听的少些。”
“我说…”
驴终于开口:“陈家小子,能不能商量个事儿,再弄一头驴吧,驮着你们俩个我太累了。”
还没等陈庆说话,李义抬手拍了一下驴腚:“想拆散我们师兄弟?小心我灭了你。”
“…”
驴。
…
五日后。
天武门。
赵铁头与秦大有被宋品仙送到山腰牌楼下。
后者叮嘱二人:“到这里,不好再向下送了,记住我这些日子教授你们的功法精要,下次回来时我再教你们别的。”
“谢师父。”
两人躬身作拜。
“起来吧。”
宋品仙左右伸手扶起两人,看向秦大有:“你的武号为师已经想好,就叫有福,多好,大有有福。”
“谢师父。”
秦大有再次谢过。
若是放在上山前,他觉得这个武号也忒平常了些。
但见过师兄师姐的灵位后。
终于明白师父取武号的用心。
铁头,脑子硬。
有福,命硬。
“好了,下山吧。”
宋品仙摆了摆手,转身一个人走上山阶,头也没回。
赵铁头拍了拍秦大有的肩膀:“走了,师父就是这样,上山的时候欢喜,下山的时候不高兴,一年见面几天便要留他一个人在山上,他也挺可怜的。”
“嗯。”
秦大有转身,与师兄下山。
行走间,他问着:“大哥,我想问个比较傻的问题。”
“问吧,我喜欢回答简单的问题,难了我也不好说。”
“师父与师祖这么厉害,为何不下山行走,铲除那些所谓的歪门邪道呢?他们出手,应该一拳一个。”
“这问题我会。”
赵铁头笑着回复:“我以前也问过师父同样的问题,他说:
若是什么事都我们这些老家伙解决,那我们死了后再出现问题,还得把我们从坟里刨出来?还要拎着我们的骨头棒子,去帮你们解决问题?
看,就是这么回答我的,你懂不?我花了十年才懂。”
“额。”
秦大有点着头。
好像懂了,好像又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