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具甲胄都是寒铁所铸,其中还各掺杂了一条拇指粗细的阴魂泣血铜。”
“这种煞铜乃是无数凶兵埋于阴煞地脉,饱饮鲜血和亡魂后异变形成,用它作为甲胄内的煞符,可让储存在其中的煞气运转更加灵活。”
“我大乾国境之内几乎很难寻到这种煞气矿脉,唯有在边军那等杀戮之地亦或国境之外方能寻找得到。”
卫渊的神色微微有些动容,旋即便开始谨慎起来。
虽然自己不知道这煞铜的价值,但听她这么一说,这东西的价值绝对便宜不了。
要知道这普天之下都蕴含着一个深刻的道理。
那就是这世上就没有掉馅饼的事,不花钱的东西,往往才是最贵的。
似乎是意识到了卫渊的警惕,卫红鱼立刻解释道。
“卫校尉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卫府并不需要你做任何的事。”
“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结一段善缘罢了,若是卫校尉不信,大可去京都城的任意地方打听一番。”
“每次兵部大试我卫家都会从中挑选出几位顺眼的兵家送些东西。”
“就连如今的那位镇北王,在年轻之时也曾被我父亲送过一杆鎏金大枪!”
见卫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卫红鱼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想不到她贵为一府世女,竟有一天在往外送东西这件小事上犯了难。
幸好父亲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提前告诉了她应对之法!
否则,这东西还真不一定能轻易送出去。
念及此处,
卫红鱼连忙乘胜追击道。
“况且,送出的东西对于我卫府而言也算不得贵重,咱们皆是兵家之人,有了这两具好甲,那张家兄弟也能更好的辅佐卫校尉斩妖除魔、保家护境。”
闻言,
卫渊深吸了口气,心中暗道。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推脱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这两件甲胄看起来确实要比如今他们所穿的冷锻甲强上数倍,大不了日后有机会将这人情还回去便是。
于是,立刻拱手抱拳,面带感激道。
“那卫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替张家兄弟在此先拜谢卫世女赠甲了。”
卫红鱼的俏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喜色,摇头道。
“我也不用卫校尉言谢,只想让卫兄日后发达了还能记住在京都城中还有我卫红鱼这一号人就行。”
......
“好嘛!”
独自坐在马车中的卫渊望着箱子中的两具甲胄轻声感叹道。
“不愧是大乾近乎触顶的世家,这消息就是灵通,才不到一日,便知道了我与张家兄弟情同手足之事。”
“做事更是滴水不漏,不送我东西,反而送他们两人,既让我承了卫家的情,又让张家兄弟承了卫某的情。”
“不得不说啊!这送礼当真是一门学问!”
“豹子若是知道了此事,怕是得乐得找不到北!”
卫渊伸手轻轻敲了敲甲片,听着耳边响起的沉闷声响,点头道。
“不错,跟我那件虎头玄铁甲的强度应该差不多,如此说来此甲的价格岂不是也得三万两往上?”
说着,他又翻出带着煞符的腹吞,尝试着向里面输送了些许煞气。
片刻过后,惊讶地挑了挑眉。
看来卫红鱼说的什么阴魂泣血铜的事应该是真的,煞气在这具甲胄中的运行速度的确比自己之前那件虎头玄铁甲快上两三成左右。
不仅如此,还能将输送进去的煞气进一步凝实,将防护力提升更多。
那岂不是说这甲胄的单具价格不止三万银子?
嘶...
回去可得好好问问祝莽了。
...
“世女,属下己派人将那卫渊送回去了。”
领头随从推门而入,抱拳恭敬道。
正望着窗外美景的卫红鱼放下手中茶杯,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觉得此人如何?”
领头随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属下眼界太窄,自是看不出什么东西...”
“放心大胆些,说什么我也不会怪你就是。”
“诺!”
领头随从闻言立刻低下头,思索几息后开口道。
“此人为人或是为将应当都是上佳。”
“就拿兽潮攻城一事来说,领头的乃是三境大妖,若是换成别的校尉恐怕早就弃城逃跑,而他竟让百姓先撤离,而后还主动出城与兽潮周旋,就凭这一点,我就觉得世女并未看错此人。”
“不过...”
“不过什么?”
卫红鱼缓缓转过头来,被那双锐利凤眼盯上的随从,只觉得跳动的心脏都漏了一拍,连忙将头再埋得深些,低声道。
“不过,给他准备的两具甲胄是否有些太过贵重?”
“要知道这甲胄就算给边疆的一些都尉穿都绰绰有余。”
“如今的各地府军最缺的应该是军饷,为何不给他些银两呢?”
卫红鱼沉吟几息,揉了揉额头道。
“你可知为何那日卫渊连胜三场之后,各家的世子都不出手了吗?”
见随从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卫红鱼嗤笑一声。
“你不会真的以为卫渊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打穿我等吧?”
“那日校艺比斗,其实圣上也在附近,正是因为他开了口,所以剩下的几家才没上台攻擂。”
“你可知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陛下己经对卫渊极为看好。”
“陛下刚登基没几年,几乎无人可用,朝中又皆是旧势力和各派的人,虽然不少的世家都是皇帝这边的,但他仍缺一位身世清白的心腹。”
“卫渊恰恰符合这一点,可以说日后只要他不作死,就必定会受到重用。”
“这样你还会觉得咱们送出的甲胄贵重吗?”
“原来如此。”
随从认真听完后,挠了挠后脑勺。
“看来的确是属下的眼窝子浅了。”
说罢,又听卫红鱼继续道。
不知为何,她今日似乎很是高兴。
“至于为什么不送银子,自然是银子花没了便是花没了,而那两具甲胄却能保留数年甚至数代。”
“张家兄弟与他情同手足,又为两个队正,自然会每天都在他的眼前晃悠。”
“只要卫渊看到这两具甲便能想起这是我卫家送的。”
“方才你也说了,这两具甲胄就连边军的一些都尉穿都绰绰有余。”
“足以让张家兄弟穿上数年之久,甚至穿一辈子都有可能。”
见她说的有些口干,随从连忙上前倒了杯茶水。
卫红鱼轻轻抿了口问道。
“其他家都如何了?”
“禀世女,找卫渊的目前只有咱们一家,其余几家或是按兵不动,或是己经找上了那第五蛮,您看咱们还需要见见吗?”
“待兵部大试彻底结束后再说吧。”
卫红鱼眯着双眼在心中暗道。
看来爷爷猜的果然没错,这几家一看卫渊要成陛下的人后,都打算暂时观望一番。
而没有卫渊这一选择,倒是让第五蛮成了香饽饽。
真头疼啊,究竟送什么才能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
念及此处,
卫红鱼重重一叹,摆手朝着随从吩咐道。
“去,本世女饿了,让掌柜的再给我上一桌好菜。”
“就按方才卫渊吃的那个标准。”
“诺。”
随从走到门口,又像是想到什么般,轻声问道。
“对了世女,赵泉那边该如何处理?”
“告诉他,卫渊这个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咱们没出手是为了救他。”
“另外,他不是想要往上升一升吗?我给他这个机会,不过他需要先去边疆锻炼一年。”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