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欢一行人先是坐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飞机,然后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车才到下榻的酒店。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外加两个小时的大巴车让众人感觉到异常的疲惫。
于是各自拿了房卡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经过一晚上休养过来的众人从酒店大厅集合,带着自已的器材上了一辆租来的商务车。
她们的纪录片主要是记录贫困山区儿童们的生活,然后呼吁社会关注贫困儿童的生活和学习状况。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古岚县的地方,从酒店出发到这个县镇开车就要一个小时。
山路颠簸难开,到地方后六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唐茉莉晕车最严重,一下车就跑到路边吐了。
温欢脸色也很白,不过比其他人来说状况要好很多,她从背包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唐茉莉。
王雯雯对大家说:“大家习惯习惯就好了。”
他们先去找了村长,村长早就知道他们的来意,自然很配合他们的工作。
摄像贾哥扛着摄像头,王雯雯作为主要出镜对象跟在村长的身边。
“我们这里穷哦, 村里的青壮年大多出去打工了,留下老母和小儿在家里。”村长边带路边为他们讲解村子里的现状,在一个十分破败的屋子前停了下来,“这是我们村里最贫困的一个家庭。”
大门是木门,但是门锁已经坏掉了,一推就开。
村长推开门,朝着里面大声喊了一声:“青树!”
屋里走出来一个非常瘦的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大。
小男孩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怯生生的藏在小男孩的身后。
被叫青树的小男孩防备地看着他们这一行人。
村长对青树解释了他们的来意,然后又说:“青树这孩子可怜啊!爸妈外出务工的时候被车撞死了,他一个人拉扯妹妹长大。青树学习成绩非常好,原本他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但是没钱读啊。可惜啊……”
他们征得青树的同意,进门拍摄。
进门后才发现这屋子破的厉害,里面也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但是却被收拾得很干净。
王雯雯注意到刚才村长说青树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于是问:“青树今年多大?”
“十六岁。”
温欢惊讶地看向穿着陈旧的青树,她原以为青树也就十三四,竟没有想到他十六岁了。
他和其他的男孩不一样,他太瘦了,瘦到脱相,完全不像是十六岁男生该有的体格。
在采访的过程中,青树只是很平静地叙述自已的日常生活,并不主动渲染自已过的有多么不好。
温欢看着他瘦到突出的锁骨,却从他身上看到了少年人独有的傲骨。
中午,他们是在村长家吃的。
温欢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出来透透气。
古岚县的风景很好,村长家门口旁边有一棵银杏树,树冠很大,风一吹树叶就瑟瑟作响。
温欢瞧见榕树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她走过去发现是青树的妹妹。
温欢蹲下身微笑着问她:“小妹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女孩不说话,就这样怯生生地看着她。
温欢从自已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面包,递给她:“给你吃。”
小女孩看着她手上的面包,一时间没拿。
温欢主动将面包袋撕开,递到她面前。
这次小女孩伸手拿了过来,小口地咬了下,然后眼睛都亮了。
温欢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没有说话。
“她不会说话。”背后传来声音,温欢回头见是青树。
青树走到女孩身边,女孩将自已手中的面包递给青树,示意他吃。
青树摸了她头一把:“哥不吃,你自已吃。”
小女孩这才低头小口小口吃着面包。
青树抬头对温欢说:“她叫青湘。”
“你刚才说她不会说话……”
“小时候高烧烧坏嗓子了。”
青树对青湘说:“和这个姐姐再见。”
温欢有些心疼地看向青鸟,然后说了句:“稍等一下。”
她小跑着跑回了屋子里,然后拿了好几个小蛋糕回来。
这些都是她备在背包里的。
“青湘,这些小蛋糕也给你吃。”
青湘看着那些小蛋糕,咽了咽口水,但是她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第一反应去看哥哥。
“拿着吧。”青树叹了口气,“但要说谢谢。”
青湘露出一个笑脸,然后对着温欢比了谢谢的手势。
“不客气。”
青树也对她道了谢,然后领着妹妹回家了。
今天他们一天共采访了五户人家,每家每户的情况都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留守儿童。
晚上他们回到酒店,都已经很疲倦了,匆匆吃了几口就回到了房间。
一连半个月,他们都来往于古岚县和酒店之间。
对古岚县的状况也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这里的留守儿童很多,有很多因为家庭贫困早早辍学外出打工,还有的被迫辍学结婚生子。
只有极个别的学生能凭借学习走出大山。
在古岚县,她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青湘。
久而久之,她就习惯在背包里带着糖果和饼干之类的小零食,遇见青湘了就给她。
青树告诉她:“青湘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给她好吃的饼干,她觉得你身上香香的。”
温欢哭笑不得,心里也弥漫出苦涩。
回到酒店之后,温欢每晚都会和展劭开视频通话。
展劭看着她的脸,眉头拧成花了:“你瘦了!”
温欢摸了自已脸一把,“没有吧?”
“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纪录片拍摄很顺利,原本以为他们要在这里待一个月的,但是这样看来似乎不用这么久。
“再拍一些素材和空镜,就差不多了。”温欢想了想说,“三四天吧。”
展劭这才满意了一些:“我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
“等你回来,咱们就去领证。”
惊天霹雳,温欢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打算这么早结婚!”
而且,也没有打算和你结婚!
展劭充耳不闻:“我没胡说,就这么决定了。”
展劭挂断了电话。
温欢错愕地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心都要凉了。
展劭这个人说一不二,他说的出那就做的出来。
可他把自已当成什么了?他提在手上的提线木偶吗?
她被迫和他在一起,现在又要被迫和他领证结婚吗?
那以后是不是还要被迫给他生孩子?
一想到不能自我决定的以后,她就觉得自已的人生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