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很丰富,饭桌上做的菜大多都是温欢和温乐宁爱吃的菜,唯独有一样松鼠鱼是很罕见地出现在饭桌上的菜。
因为家里人都不爱吃鱼,所以在年夜饭的桌子上不会出现鱼。
温欢瞧着那道被放在代溪桐面前的松鼠鱼,心里的古怪更甚。
外公桌前放着一瓶五粮液,他先是给自已倒了一小盅,然后又想给代溪桐倒。
代溪桐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外婆就抢先将酒盅拿过来,责怪道:“小孩儿喝什么酒。”
外公看向代溪桐,问他:“小溪,喝吗?”
代溪桐一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外婆,少喝点没事的。过年嘛,陪着外公喝一盅。”
外婆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酒盅还给他了。
代溪桐举起酒杯对外公说:“外公,我敬您一杯。”
“好。”外公和他碰了一杯,喝了一小口。
代溪桐却是一饮而尽。
温欢见他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被酒辣的还是因为什么。
“别光顾着喝酒。”外婆给代溪桐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来,小溪,你最爱吃的松鼠鱼。”
温乐宁疑惑看向外婆:“外婆,你怎么知道小溪哥哥最喜欢吃松鼠鱼呀?”
外婆眼神有些闪烁,随即笑了笑:“之前看过小溪的采访,听他说过。”
“哦。”
代溪桐吃了一口松鼠鱼,夸赞道:“外婆做的松鼠鱼很好吃。”
外婆笑着招呼:“好吃你就多吃点啊。”
温欢和代溪桐坐在一边,外婆和妹妹坐在他们的对面。
因为温欢故意的观察,她就发现在饭桌上外婆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代溪桐。
这一顿饭,吃的大家都挺开心。
因为代溪桐很会聊天,也很能哄老人家开心,一顿年夜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结束。
吃完饭后,外婆还想留下代溪桐一起跨年守夜,但是代溪桐以自已明天还有工作为由拒绝了。
外婆有些不舍得的握着代溪桐的手,“有空就常来吧。”
代溪桐:“……嗯。我会常来看您们的。”
送走代溪桐后,温欢冷不丁地问外婆:“外婆,你之前是不是认识代溪桐?”
外婆收拾碗筷的手一顿,“今天第一次见。”
温欢还是觉得外公和外婆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但是她又说不上哪里古怪。
外公和外婆年纪大了,吃完饭后就去睡了。
温乐宁吵着要守岁,回到自已房间拿着平板收看春晚。
温欢回到自已的卧室,卧室因为之前楼上人家的漏水导致天花板被泡被重新装修过。
自从跟了展劭之后,温欢就没有再回这间卧室睡过。
她走到自已的书架旁边,看到放在书架上的一本相册。
她目光在那本相册上停留,良久才伸手将相册拿了下来。
她坐在床上,翻看自已的相册。
相册并不厚,里面的照片也不是很多。
她翻看相册的封面,第一张照片是她刚刚出生后不久一家三口拍的一张照片。
又翻了一页,这是她一周岁的时候的全家照。
她继续往后翻,这个相册里面放的都是她生日的时候拍的全家福。
每一张照片底下都会有日期,一直到她十一岁生日时留下的最后一张全家照。
后面的相册都是空的,因为父母的去世她再也续不完后面的全家照了。
这一次再翻,她却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相册里缺少了她三岁到五岁时的全家福的照片。
她皱起眉,不知道是一直没有还是被人拿走了这三张照片?
以往她对这个相册很抵触,每次拿到手都没有勇气去翻看这些照片,更不敢看见父母的容颜。
所以,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不对劲。
这个发现让她想起,她对母亲的记忆是从六岁时候开始的。
六岁之前,她好像想不起关于母亲的任何一点事情。
她拿着相册来到了温乐宁的屋子,问她有没有注意过这个相册里少了三张照片的事情。
温乐宁更不知道了,一问三不知。
平板里传来歌声,温乐宁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将平板一扔,跑到了自已床头柜,拉开了第二层的抽屉。
她手里拿着一个红本本递给温欢:“姐姐,离婚证是什么东西?”
温欢瞧见她手上的那个红本,心里一跳,打开后发现里面的内容更是瞳孔一缩。
只见左边离婚人的姓名赫然写着:顾清清、温麟
离婚日期是她出生后的两年。
她感到深深的不可置信,爸爸和妈妈竟然离婚了?
可他们要是离婚了,为什么还会重新生活在一起,而且还有了温乐宁?
最起码在她的记忆里,六岁之后她就一直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和寻常一家三口没有区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问温乐宁:“这个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温乐宁有些心虚道:“外婆卧室的木箱子里。”
温欢心下了然。
外婆有一个黄木箱子,平常会上锁,放在橱柜的最上层,寻常不拿出来。
她曾经因为好奇问过外婆,那箱子里放的究竟是什么。
外婆说放的是家里的房产存折什么的,害怕遭小偷才锁起来。
“你是怎么拿出来的?”
温乐宁两只手戳了戳,眼神乱飘:“那天我看见外婆又打开箱子,我很好奇想偷偷看看。恰好这时候隔壁奶奶来敲门,外婆没来得及关上箱子,我就偷拿过来了。”
温欢没心思去计较温乐宁这种行为,她满脑子都是手上拿着的父母的这张离婚证的事情。
她有心想要去问问外婆,但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就只能先按捺住等明天再问。
第二天,温欢找了个午后的时间来到了外婆的屋子。
外婆正在整理毛线球,打算给温乐宁织个围巾。
“外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外婆手里整理毛线球,头也不抬:“什么事啊?”
她将口袋里的离婚证拿出来放到了外婆眼前,外婆整理毛线球的手一顿,抬眼看她,眼里满是惊讶。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
“是乐宁拿出来的吧。”
外婆话里不见责怪,很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