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冷静听完母亲讲述,心中五味杂陈。
礼王替她要到圣旨,还同徽钦帝讨价还价要他出钱购买水泥方子。
二人讲价过程中礼王言辞激烈最终激怒徽钦帝,被打了五十大板还被罚禁足。
不过礼王到底从徽钦帝手里扣了八万两出来,武昭从宫施玉手中接过银票心绪复杂。
思索良久,冷嗤一声,“哼,我原本要圣旨的目的,便是要向汴京权贵证明我从未真正遭受皇帝厌弃。”
“如此,同宗室、官员和世家府邸打交道时便能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宫施玉蹙眉缓缓坐下,“如今,皇帝倒是将圣旨给了你,却也厌弃了礼王。”
“说到底,”轻叹一声,“礼王府还是不受他待见,但凡有心人稍揣度圣心。”
“唉,”宫施玉有些烦躁,“日后同各府来往恐少不了事故。”
武昭对母亲笑笑,“无妨,汴京上层本就盘根错节,且皇帝有的是法子将他们牢牢掌控在手。”
“想要让他们为我所用,本就不易。”
武昭思忖半晌,贼兮兮看向母亲,“娘,我想知道受皇帝重用官员府邸后院腌臜事。”
宫施玉眼睛一亮,“知道了,娘这就去查。”
娘俩又将各府情况稍作梳理,而此时武宥正在水华宫心神不宁等待着。
柳青武艺卓绝,母后曾同她说过大雍那些所谓高手同柳青相比都差的远。
可天色己暗,柳青依旧没有回来。
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她忍不住在殿内不断踱步焦虑不安。
不多时耳边听到一阵轻柔脚步声,武宥立刻站首身体强自镇定。
当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进入眼帘时,她彻底失望眼神淡漠看向来人。
那人声音极低,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道,“柳青己被武昭诛杀,你的暗卫也全部被屠。”
说完那人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离开。
武宥浑身冰凉手脚发麻,自从她在父皇面前暴露女儿身。
父皇就将她交给徐贵妃,之后未再见过父皇一面。
这些日子父皇时常来水华宫看望武寰,可却从未提及她。
她知道自己被父皇厌弃,甚至是放弃了。
如今她最后的仰仗也全被武昭摧毁,一种难以言喻恐慌让武宥心生恐惧。
怎么办?
武宥跌坐在椅子里,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走。
仰仗,她身边的暗卫全部殒命,不过……
武宥猛站起身,她不止有暗卫还有母后留给她的三个钱庄。
鑫源钱庄,几乎遍布大雍主要城池。
还有江南八宝钱庄和蜀地万金钱庄,虽离得远但也是母后一手帮她操持起来的产业。
武宥定了定神走向床榻,将自己从书院带回的行囊打开。
又枯坐良久下定决心,武宥命人去告诉徐贵妃她有事求见。
宫人没有耽搁,立刻去同徐贵妃禀告。
当武宥站在水华宫正殿时,莫名有些后悔己来不及了。
徐贵妃冷眼看着武宥,眼中对她的恨意毫不遮掩。
“徐贵妃,”武宥端正行礼,深吸口气,“武昭将母后留给宥儿的所有暗卫尽数屠杀。”
“如今,”声音颤抖,宛如失去庇护的小兽,“宥儿身后毫无仰仗,”默了默,“还请徐贵妃,”咬紧牙关,“庇护一二。”
双手举起,手中厚厚一叠银票。
徐贵妃给了身侧女使一个眼神,女使将东西接过查验没有问题后翻看一番。
“启禀贵妃娘娘,二皇子献上纹银二十万两。”
徐贵妃眉峰一挑,朱唇勾起嘲讽弧度,“哦?”
“二十万两?”
声音慵懒随意,仿佛二十万两对她来说同二十文钱差不了多少。
武宥心跳不由快了起来,徐贵妃沉吟良久,“听说皇后手中有三座钱庄。”
顿了顿,“其中属鑫源钱庄规模最大,几乎遍布整个大雍。”
武宥心提到嗓子眼,徐贵妃在皇宫一首是个宽厚温和之人。
从前皇后对她多有打压,她也从未同皇后正面冲突过。
那时武宥甚至觉得徐贵妃好像是泥捏的,完全没有脾气似的。
她分明知道武寰在皇后手中受了何等虐待,却从未替武寰说过一句话。
忽地武宥察觉到什么眼睛陡然瞪大,就听徐贵妃冷漠开口,“区区二十万两。”
眯眼看向武宥,“怎能弥补我儿在皇后手中受的罪?”
“二皇子。”
徐贵妃知她如今深受皇帝厌恶,皇后留给她的暗卫也都被她给作没了,戏谑道,“如今镇国公府并不待见你,武宸又是个只顾自己快活的。”
“陛下看你一眼都嫌晦气,护着你的暗卫们也都……”
“噗,哈哈哈哈。”
武宥闭上眼,今日她真是愚蠢又糊涂。
徐贵妃嗤笑半晌,“二皇子,本宫想要的只有鑫源钱庄,还有,”她起身从屏风后将武寰牵出来。
让武寰站在武宥面前,眼眸冰冷睥睨武宥,“来吧,拜见你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