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廉耻?”
武昭朝赵越走近几步,“怎么礼部尚书大人,很知道廉耻吗?”
“啊,”她故作想起什么的样子,上下打量赵越,“赵大人的廉耻,便是要汴京两万良家女在走出城门之时自戕以保清白?”
“让我想想赵大人当初说了些什么,”
“你住嘴,”被提及往事,赵越只觉面上火辣辣的,言语依旧气愤,“区区女子一条性命,哪里就大得过名节?”
“当日境况,若那些女子不自戕,她们置父兄颜面于何地?”
武昭眸光冷漠,“颜面?”
“从她们的父兄,亲手将人送给北荒蛮夷起,她们父兄颜面早就荡然无存。”
“胡闹,”赵越热血上头,“区区女子,怎有资格质疑家中父兄权宜之计?你休要胡言。”
“区区女子,”武昭笑了,“区区女子手戴镣铐走出汴京城门之时,你们这些七尺男儿的脊梁可还立得住?”
她上前一步,“我说过了,当我们双脚踏出城门,赵大人你们应当为自已的性别感到羞愧。”
朝堂寂静,朝臣们一个个提心吊胆。
遮羞布就这么猝不及防被揭开,还是在朝堂之上。
武昭她,她疯了吗?
还是说,她有什么仰仗?
朝堂众人心思各异,武昭姿态淡然。
赵越快要气疯,抖着手指向武昭,“你,”
“不过,为保家国保汴京,”武昭话锋一转,“若能以我血肉之躯保雍国安稳,即便死,倒也死得其所。”
“可赵大人为雍国做了些什么?”
她眸光愈发寒凉,走近赵越一步,“是同被你囚禁在赵府书房密室里的幼童们,夜夜以安抚家国忧思?”
武昭又走近一步,“亦或是将为官所得,密封严实藏入赵府庭院莲花池中。”
“还是,”
赵越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这武昭今日是冲着他来的。
三年前,他在城门处拦住武昭。
大义凛然让武昭离开大雍后,率良家女一同赴死以保大雍颜面。
甚至不惜折辱于她,要不是礼王及时赶到……
赵越背后发寒,浑身发颤。
她,她这是在报复自已,“住嘴。”
赵越上前几步竟想要去捂武昭的嘴,空青立刻护在主子身前。
他那小体格对上人高马大空青时顿住,厉喝一声,“滚开。”
武昭掩唇轻笑,“急什么?”
“我还未说完呢,你若愿意将嵌在你爱妾清风阁墙内的金砖尽数捐出。”
“雍国兵力定能,”
“闭嘴,闭嘴,”赵越装似癫狂,扑通一声朝皇帝跪下,“陛下,老臣,老臣冤枉啊,冤枉啊……”
徽钦帝一张脸铁青,他这个帝王都快穷疯了。
这赵越竟用金砖砌墙吗?
武昭转身,朝伺候在徽钦帝身侧如意挑了挑眉。
如意神情没有变化,只是眼眸格外温柔。
朝堂一片紧张,皇宫禁军脚步匆忙。
武昭带着空青和白芷,步伐轻快离开皇宫。
剩下的事情只要交给如意就是,马车上白芷有些担忧,“主子,今日这一遭雍国那些朝臣只怕,”
“不会,”武昭淡然闭目养神,“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雍国权贵早就没有风骨了,无论今日有没有这一遭他们都不会放过我这个雍国之耻。”
轻笑一声,“懦弱之人,很擅长推卸责任。”
“尤其,懦弱的男人,最喜欢将他们的过错推到女子身上。”
默了默又道,“有今日这一遭,他们明面上必然会忌惮于我。”
“毕竟,若身后只有一个有名无实的礼王府,我怎敢如此肆无忌惮。”
“但,”话锋一转,“私底下试探不会少,说到底雍国朝臣忌惮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仰仗。”
白芷点头,有些心疼看着自家主子。
可,今日过后,主子的名声只怕会更差一些。
快到礼王府时,武昭睁开眼,“左掖门爆炸之事,如何了?”
白芷嗤笑,“雍国皇帝命皇宫禁军,并他手下暗卫私下查探。”
武昭挑眉,“既如此,便让流言更加猖獗一些。”
“是。”
“还有,”武昭深吸口气,“将女子社建在西城贫民窟。”
白芷略微惊诧一瞬,立刻垂首,“是。”
“那两人到了没?”
白芷唇角抽了抽,“额……”
武昭无奈揉揉眉心,“行了,若这两日清闲你亲自去接。”
说到后面几个字,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此时,汴京城外梁村。
艾叶和唐新月已在梁村附近绕了好几圈,唐新月忍无可忍,“不是,你怎么想的?”
一张娇俏小脸恶狠狠盯着艾叶,阳光下艾叶左脸从眼角到鼻翼的伤疤更加狰狞。
但在唐新月眼里一点不可怕,“我说了,带个人一起走,带个人一起走,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俩这大路盲,就这么个村子,”
“一直有人跟着我们,”艾叶拉唐新月一把沉声,“自我们进入这梁村,一直有人跟着。”
唐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