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高兴,就听他娘赵婆子抱怨。
“你既进了赵家的门,那就是我赵家的人,赵家可不兴你这样胡乱花钱,家树一个人挣钱那么容易啊?你不说帮忙节省,还去茶楼,那茶楼是咱们这样人家去的?”
乡下没有见识的老婆子也敢教训她?可那老婆子偏偏就成了她的婆母,赵夫人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也还是乖乖听训。
赵婆子说得口干舌燥,赵夫人听得一脸厌烦,却不得不为赵婆子斟茶倒水。
“娘,喝口茶润润喉”。
赵婆子接过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茶叶可是花银子买来的,家里又没有外人来,怎么还喝上茶了?”
不喝茶难道还要喝白水吗?赵夫人肺子都要气炸了,那白水是饮牲口的,岂是给人喝的,那个乡下老婆子是故意和她作对吗?怎么她做什么都是错。
“娘,算了,婉晴在娘家时就喜爱喝茶,早就习惯了,一时让她改也改不过来,以后慢慢教”,赵家树为赵夫人开脱。
不然现在他娘骂的有多狠,回京后岳母只会加倍的还回来。
赵夫人心里熨帖,夫君对她还是好的。
她一脸委屈对赵家树解释道,“夫君,不是我要点那么贵的茶,是薛氏,她就是故意坑我,一壶茶二两银子,她也不怕喝出病来”。
赵婆子听她这话却撇着嘴说道:“如今薛氏有多少银子你知道吗?她还故意坑你?二两对她来说就是两个铜板那么多,她根本就看不上,她呀,就是随随便便点的,哪知道对你来说就像天塌了”。
赵夫人嘟囔,“娘,究竟谁才是你儿媳妇,你怎么老向着外人”。
她倒是希望薛彤是她儿媳,可人家也得愿意啊,赵婆子说道:“我说的是公道话,不存在偏向谁,就她盖的那厂房,买的那块地,就值老了银子,每天都有人来进货,几马车几马车的往外拉呀,那又是多少银子”。
随后她又狠狠瞪了赵家树,若是他不娶这个只会花钱的,他们赵家现在是村里最有钱的,不对,是县里,也不对,是整个永宁府。
赵婆子真是越想越痛心,越想越难过,也顾不上赵夫人在不在场,对赵家树直言道:“从前薛氏最听你的话,你得抓紧去哄哄她,也别拉不下来脸,就是她打你两下骂你两句你也得给我忍着”。
这个想法倒是对赵家树的胃口,他早就想去找薛彤了,奈何他夫人看得紧。
赵夫人一听不乐意了,“娘,你这是什么话,一个妾室走就走了,哪有上赶着求妾回来的,若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若是传出去,被笑话最惨的就是她。
薛氏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会赚几两银子吗,她爹可是尚书,二品的官,她相公可是两榜的进士出身,她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薛氏重新回来。
以赵婆子和赵家树贪财的性子,若是薛氏回来,怕全家都得供着,那她这个主母的威严该摆在何处。
眼看就要过年了,薛彤正在盘账,算来算去出货数和存单都对不上,她喊来程然,“你是不是记错了?我算了三遍都对不上”。
程然听她这么说,手脚开始忙乱起来,按理说不应该啊,他做了两年的掌柜三年学徒,记账还能记错吗。
“东家,我没贪墨钱财”。
薛彤无了个大语,“我没说你贪墨了,我只是对不上数,这才喊你来,你别急,坐下来慢慢核对”。
合作了这么久,程然从未出过错,不过是人就会出错,只要找到哪里记错重新记上就好。
为了不给程然压力,薛彤只留他一人在房里。
赵家树在门前晃来晃去,小红上次见过他一次,也听薛彤说起过,这才打开院门把他让进来。
薛彤正在跟小雅学画画,虽然小雅不会说话,可她会比划,更神奇的是,她竟然能看得懂小雅的比划。
两人简直是无障碍交流。
薛彤一个手掌握着毛笔,“小雅,我画的树叶为啥这么老大,怎么才能画小一点”?
小雅打在她手背上,摆了摆手。
薛彤翻译,“哦,要这样握笔就行了?”
小雅点头。
握笔轻一点,树叶画的果然小了点。
“姑娘,赵大人来了”,小红进门。
“告诉他我没空,”薛彤头都没抬一下,继续问小雅,“这里呢,这里该怎么画?”
她的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小雅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可这隐隐的松香味,薛彤猛然抬头,“赵家树,你神经病啊”!
她挣脱赵家树的手,好像摸过什么脏东西似的,用力在衣服上蹭啊蹭。
“彤彤,别闹了,跟我回家吧”,赵家树语气极尽温柔。
只是这温柔听在薛彤的耳朵里只觉得反胃。
“回你个头啊”,薛彤走到另一边坐下,与赵家树拉开距离,“这里才是我家”。
赵家树也不恼,一张小白脸笑得跟花一样,自顾坐在薛彤的另一边,“我知道你在恼我,可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当时放榜后,林大人拉着我就走,我人微言轻哪敢得罪京里的大人物,到了地方才知道,那里是林府,然后林大人与我一同饮酒,你也知道我不胜酒力,没吃几杯便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后就发现林小姐衣衫不整与我同榻而眠,我身为男儿怎可不负责任”。
况且只有和林家那样的大家族扯上关系,他才能有出头之日。
从前赵家树可没这个耐心解释这么多,现在为什么就愿意讲了?
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薛彤不愿意听他这些个破事。
可还是想和他讲清楚,“是,赵大人是正人君子,好看又有才华,忽悠人的手段更是一套一套的,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这才上你的当受你的骗,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做人最重要的是向前看”。
薛彤看了一眼赵家树,见他在仔细听着,继续说道:“如今你和林小姐已经成亲,且孩子都有了,就收收你的小心思,和人家好好过日子吧”。
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容易,全部身心都放在男人身上,全部的指望也都在男人身上,她可以养活自已,且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更没有给别人当二加一的特殊癖好。
原来她是在意这个,赵家树好像找到问题所在,狠狠松了一口气,他抿着唇轻笑,“彤彤,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回去,今夜我便和你圆房,保证让你这个月就能达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