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动,手就好像不是她的一样,想要张嘴说话,就连嘴唇都支配不了,只有眼珠还能勉强转动。
两人越来越近,薛彤绝望了,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助绝望蔓延到四肢百骸。
死,她不怕,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女,请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折辱她。
那两人狰狞的脸眼看就要贴上来了,他们呼出如烂菜叶一样的口气扑在她脸上,熏的她想吐。
绝望的闭上眼睛,眼角滴出两行滚烫的泪,她心里祈祷:老天爷,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等了又等,想象中的羞辱并未出现,可那如烂菜叶的口气还在一口口扑向她。
难道是老天爷开眼了?将时间暂停了?
薛彤微微睁开一只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极其妩媚的桃花眼,正在用嘲讽和愤怒的目光盯着她。
薛彤撇撇嘴,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还有脸哭?”骆怀希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薛彤鼻子前面,“用力吸”。
薛彤哭出大鼻涕泡,鼻子都堵塞了,根本没法呼吸。
骆怀希都被气笑了,用自已的衣袖为她擦鼻涕,“这下能闻到了吗?”
眼泪还在眼眶里转圈圈,委屈巴巴的点头,用尽全力吸了两下,无色无味,可身体随着吸入的越多,越有力气。
她双手死死搂住面前的骆怀希,脸贴在骆怀希的脖颈,眼泪滴答滴答流进骆怀希的衣领。
骆怀希浑身僵硬,头脑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才用双手回应她。
并轻声责备道:“以后还敢不敢一个人逞强了?”
薛彤抽抽搭搭的直起身子,看着他笑,对他摇头。
她竟然也学会小女人那一套,掉金豆子了。
骆怀希双手放在她腋下,用力撑起她。
薛彤这才看清,刚刚那些人都还在,只是一动不动像尊雕像。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
薛彤不可思议的看向骆怀希。
初见骆怀希之时,陈青木向骆怀希放暗箭,薛彤替他挡剑,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骆怀希眼神犀利,别看柔柔弱弱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个练家子。
后来她也没多在意,以为是自已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骆怀希并未解释,而是平静的说道:“一刻后他们的穴道就会自动解开,咱们得快点”。
薛彤弯腰捡起宝剑,“还等什么,杀了他们免除后患。”
脸上虽然还有泪痕,眼神坚毅语气冰冷无情,就好像刚刚哭的人不是她。
她动作极快,手起剑落,第一剑劈掉捏过她下巴的手,胖子随着手臂被砍,流下两行泪,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后悔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被薛彤随后一剑封喉,动作又快又准。
五个人没发出一点声响,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已被杀,奔赴黄泉去了。
鲜血喷在她脸上和衣服上,薛彤用手抹去脸上的血。
骆怀希伸出阻拦的手还停在半空,那些人就死了个干净。
他亲眼看到杀人,胃里直翻腾,可这里不是矫情的地方,要吐也得回去再吐。
赵翠花睡得香甜,她又重,薛彤看向骆怀希,扯出一抹尴尬的笑。
骆怀希不肯,薛彤一瞪眼,骆怀希认命的蹲下身,背起一百八十斤的赵翠花向门外挪步。
刚要爬上木梯,薛彤说了一声,“等等,那个屋子还有个人”。
一剑劈开大锁,里头的女子吓得缩到墙角。
身上瘦弱的只剩一把骨头,两只眼睛显得格外的大,如受惊的小鹿一样看着薛彤。
薛彤低头看看身上的血,轻声说道:“这是坏人的血,你别怕,快跟我们出去吧,迟则生变”。
那女子动了动,又坐回去。
薛彤重复了一遍,“快走啊,待会儿他们的人该来了”。
那女子只用一双大眼看着她。
薛彤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算了,她不想走也不能强人所难。
于是转身跟在骆怀希身后爬上木梯。
哪知道他们刚刚站定,那个女子也跟着上来了。
依然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薛彤,两只无处安放的手却紧紧抓住薛彤的衣襟。
薛彤生出保护的欲望,不忍心柔弱的女子再次落入坏人手里,于是拉起她的手,与骆怀希一起逃出院子。
不知跑了多久,那女子实在跑不动了,薛彤擦掉额头的汗,这才发现,前面不远就是城门。
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
“咱们歇会儿吧”。
骆怀希细胳膊细腿儿,且负重一百八十斤跑到这里,早就要虚脱了。
“好,你们在这里等我”。
他将赵翠花摔在地上,快步赶往城门。
这一动作看的薛彤直咧嘴,他就不能怜香惜玉吗,赵翠花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就这样被他扔地上了。
这个时辰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薛彤担心她的样子吓坏别人,将外面的夹袄脱下来。
刚刚脱下就冷得打个哆嗦,里面只有一件内衣,于是她想出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法子,将那件夹袄翻过来穿。
即便这样,裤子上还能看到隐隐血迹。
衣服上的血迹面积太大,不脱容易找来麻烦,可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好像不太雅观,即便她不在意,被那么多人看着总归是不好意思。
有路过的行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她,有的撇嘴有的皱眉,有的嘴巴动了动,看口型应该是在问候她。
挎着竹篮的大娘向薛彤这边走来,离的近了才压低声音对薛彤道:“姑娘,你是不是来那个了,裤子上都有了,赶快回家去吧”。
薛彤这才反应过来,裤子上的血竟然被人误以为是经血,难怪那些男人对她嗤之以鼻,这个时代的男性认为女子来大姨妈是不吉利的象征,她还这样大喇喇的坐在城门口。
左右看了看,抓她衣襟的女子身上穿的还是夏天的衣裙,她想扒下来一件是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