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扇他们的脸蛋子,掐他们的大腿根子,狠狠踹他们的屁股蛋子”,薛彤手臂高高举起目视前方,好像大将军指挥将士们上战场杀敌。
她吹响呼哨,随着哨声落,“兄弟们!冲啊”!
这下赵家湾的村民知道该打哪儿了,如同脱缰的野马冲向对面。
乡下是土路,最不缺的就是尘土,被人们一踩踏,尘土飞扬的都看不出谁是谁。
薛彤并未冲出去,而是握着一把石子站在骡车上,见到自已人被掐脖子,就飞过去一石子,对方的脑门立刻肿起一颗鸡蛋。
看到自已人被抠眼珠子,一石子过去,对方连忙收回手,顾不上抠眼睛,不停的揉自已的手,这就给了赵家村人机会,那人反应极快,在对方大腿根处下狠手。
青山村人疼的哭爹又喊娘。
一场混战在对方捂着脸蛋和大腿根结束。
再也没人顾得上阻拦他们,赵村长坐在骡车上二郎腿,路过青山村村长时还不忘“哼”一声。
进村之后,一道不合时宜的女声叽歪道:“我这手背都让人给抓破皮了,这个怎么算?”
这个时候算这个账合适吗?薛彤顺着叽歪的声音看过去,竟然是大嘴巴,她怎么也来了?
哦,她承诺给四十文,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她。
不过肯来就是好样的,这次战争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反对家暴,为了女性不再受欺负而迈出的第一步,花些银子值了。
薛彤大方回道:“医药费全包”。
大嘴巴这个开心啊,破皮的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骡车停在一处破败的小院门前。
土坯做的院墙时有时无,木头门只有半人高还晃晃悠悠随风摆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院内几间土坯房,就这样的条件还有资格打老婆?
薛彤真想把杨石头薅起来狂扇嘴巴子。
院内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脸色蜡黄,看到刘大娘时怔住了,随后就开始滋了哇啦叫唤,“你们来干什么?不许来我家,你们给我走”。
“米儿啊,我是外婆啊”,刘大娘以为对方没认出她来。
杨小米就像疯了似的,两只胳膊胡乱挥舞,嗓音又尖又细,“我没有外婆,我只有奶奶,你们都是坏人,不许进我家,都走,都走”。
刘淮山不打算和小孩废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对他娘说道:“娘,你快进去看看大姐”。
刘大娘由村里两个妇人搀扶着走进去。
薛彤也想看看里面的人伤势如何,便跟在身后。
男人们不方便,全都等在院外。
阴冷昏暗的土房,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潮湿混杂着血腥味。
床上的刘水花脸色像张白纸,眼坑深陷,脸上青一片紫一片,脖子还有两只手掌印,胸脯微微起伏,旁边放着空药碗。
刘大娘扑到床边嚎哭,“闺女,我的水花啊,你这是怎么了?睁开眼睛看看娘啊,你若是有个好歹,娘还怎么活?都怪娘不好,当初被猪油蒙了心,以为他杨石头是个好的,谁知道他是穿着人皮的畜生啊”。
刘大娘哭的撕心裂肺,嗓子都哭哑了,
可刘水花并未睁开眼,而是吵醒了睡在隔壁的杨石头。
“谁他娘的哭丧呢?大白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哭回你家哭去”。
杨石头骂骂咧咧的走进来,看到屋内几个女人时,不屑的撇嘴,又看到跪在地上嚎哭的刘大娘,嫌弃的翻个白眼。
不情不愿的打了个招呼,“来了”。
连个称呼都没有。
刘大娘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一骨碌爬起来,飞扑到杨石头身前,双手捶打他。
杨石头被打了两下没还手,刘大娘还在继续,他就不耐烦了,一把将刘大娘推倒在地。
“你个老东西没完了?打我作甚?”
杨石头力气大,刘大娘倒地想要起身,发现腰疼的厉害起不来,只能坐在地上骂道:“你个畜生,我好好的闺女嫁给你,你不说好好待她,竟往死里打她,水花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没心肝啊”。
“行了!你好意思说?你闺女又不是白嫁给我,当年我给你二两聘礼,你既然收了我的银子,那她就是我的人,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不着”。
是啊,她收了二两的聘礼,他们乡下人二两算是高价彩礼了。
赵婆子心虚,但还是与他辩理,“水花有了身子,可是你的亲骨肉,说不定这胎就是个男丁,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能动手啊”。
杨石头冷笑,“可拉倒吧,别说这孩子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我也不稀罕”。
刘大娘气的咬自已的嘴唇,她的闺女什么性子她最清楚,竟然往水花身上泼脏水,就连自已的亲骨肉都不想要了。
薛彤实在听不下去,上前一步薅住杨石头的衣领,他刚过来时,身后有个女人捂着脸跑了出去,偷情偷到媳妇眼皮子底下。
“你喜欢打人?那就和我练练”。
薛彤松开手,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
杨石头上下打量她,眼神极其猥琐,薛彤都快吐了。
“看你细皮嫩肉的,我可舍不得,”杨石头眼珠转了转,“不如你叫声好哥哥,我就亲你一口如何?”
“啪”!
杨石头被这一巴掌打的差点扭了脖子。
他左右晃了晃脖子,又阴狠又下流的说道:“看我今日不扒光你,让你在我胯下求饶”。
说着就朝薛彤扑过去。
脚步刚刚抬起来,身体起飞重重撞到身后的墙上。
杨石头喷出一口血。
捂着肚子起不来。
薛彤轻飘飘走过去,一脚踏在他胸口,“来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把女人打的流产多有能耐,你起来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刘大娘和赵家湾两名妇人还没回过神来,杨石头已经倒地不起了。
“咳咳…”床上的刘水花被打闹声惊醒。
刘大娘忍着腰疼跪爬到床边,“水花啊,你醒了?可吓死娘了?哪里疼和娘说说”、
刘水花挣扎着要坐起来,刘大娘连忙坐在床头,将她上半身靠在自已身上。
刘水花并未回答她娘的问题,惨白的嘴唇张开,“你!”
她肯定是要控诉杨石头如何打她,多可怜的女人啊,被枕边人打成这样,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硬生生被打掉了,流了那么多的血,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养,屋内的人鼻子发酸,眼圈泛红看着她。
“你凭什么打人?”声音虚弱无力,却带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