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怀希顺着声音看过去,摇头,“孝悌忠信礼义廉”。
那几个人趴在地上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大字不识一个的李老三蒙对,否则谁都能做才子了。
可是他们想问问这一二三四五六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骆怀希刚要开口,却被薛彤抢了先。
就听薛彤气愤的说道:“一二三四五六七,的确是在骂人,意思是忘八,你们想想,忘八是啥?不就是王八吗?”
骆怀希感叹,会功夫就是快,伸手快,嘴巴也快。
“是这个意思啊?”众人看向骆怀希,好像只有他说是才真的是,别人说的不算数。
骆怀希轻轻点头,“孝悌忠信礼义廉…”
“无耻”,薛彤再次抢先,“嘿嘿,你说他无耻,可不就对上了吗”。
骆怀希看向薛彤露出赞赏的眼神,能文能武,可他觉得薛彤好眼熟。
陈大善人明白过来后,取出十两银子交给骆怀希。
本来想搞个仪式,现在人都跑光了,仪式也不能举办,只能靠门外那几个人传扬他的善名了。
“你们可要告诉左邻右舍,我陈宝国是真的出了银子,十两啊十两”。
十两足够普通百姓五年的花销。
和他们一样没钱的骆怀希得了银子,那些人好像自已得了银子一样高兴,嘴里朴实赞美的话灌满陈大善人的耳朵。
这才让陈大善人觉得这钱花的值。
薛彤三人一同离开茶馆,她左右看看没有危险,于是就对骆怀希告辞。
骆怀希叫住她,“姑娘留步”。
薛彤转身,“有事儿?”
“我还未谢姑娘救命之恩”,骆怀希深深鞠了一躬。
做好事被人道谢的滋味还不错,薛彤摆手,“不谢不谢”。
再次转身要走,又听骆怀希说道:“姑娘且慢”。
薛彤深吸一口气,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
“我都说了不用…”
谢字还没说出口,就听骆怀希幽幽说道:“我和你同路,一起走吧”。
“同路?”薛彤惊奇问道:“你知道我住哪?”
“赵家湾”,骆怀希已经超过薛彤走在前面。
薛彤一路都在翻找记忆。
赵家湾只有赵家树一个读书人。
这么看来脑中的信息有误,不够准确。
可这个读书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骆怀希就好像听到她的心声一般,回答道:“我是前些日子搬来的,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听这语气,他们之前还是认识的。
又听骆怀希说道:“那哭的伤心,在路上跌了一跤,摔得满身泥,我好心把你扶起,你还对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有相公的人,让我不要多想,你和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薛彤的脸像火烧一样滚烫。
她记起来了。
原主那日回娘家要钱,发现娘家写下血书离家出走,哭得不行不行的,雨后的路十分泥泞,她哭得双眼红肿看不清路,不小心摔倒,遇到一个美男子将她扶起,当时原主的春心是荡漾的,以为对方和她一样心思,便说出这么一句不着四六的话。
这时的薛彤已经不想和骆怀希并肩了。
她脚步渐渐慢了,落后几步。
哪知道骆怀希却停下来等她。
“你放心,我对别人的娘子不感兴趣”。
“噗”,薛彤心里喷出一口老血。
这话让她怎么接?怎么接?要不要原地晕倒?
“你可别晕”,骆怀希目视前方,“你也看到了,我这副身子背不动你”。
“噗”,又喷了一口血,在心里。
“你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薛彤对着他的背影翻白眼。
“蛔虫是什么虫?”
她总不能说她的心思都被他猜中了吧。
于是给他科普起医学常识。
“蛔虫是最常见的人体消化道寄生虫,为土源性线虫,发育过程中不需要中间宿主…”
这下总该忘了之前的话题了吧?
可惜并没有,骆怀希一脸笃定的开口,“所以,我刚才都猜对了是不是?”
“噗”,她今天肯定会贫血而亡。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时间过得特别慢。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骆怀希的家终于到了。
“就不请你喝茶了”,骆怀希看向自已破败的家门,“你也看到了,我家没茶,水的话你回家喝吧”。
薛彤这才知道,上次刘大娘说的可怜父子,竟然就是他。
刘大娘家住在村头,连着三个院子,原先只有刘大娘一家居住,后来不知何时多了一户骆怀希家。
另外一间院子比骆怀希家还要破。
半身高的土坯院墙,像经受过一场大战似的,时有时无。
院子内一间土坯房,黢黑的大窟窿在房顶清晰可见。
骆怀希从她的眼神中看出问价,“这间房没人住,当时我们问过,只要二两,可我和我爹嫌他太破了就没要”。
薛彤将两个院子进行比较,没有最破只有更破,半斤和八两的关系。
“别看它破,有两个卧房,而那个只有一间”,骆怀希指给她看。
这天简直没法聊了,他那双是眼睛吗?分明是X光。
薛彤挥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摸了摸自已的胸口,二两,刚刚好。
赵婆子见薛彤回来,直接扑向她身后的竹筐。
竹筐空荡荡,赵婆子的脸拉得老长,“今日怎么没买些米面回来?你不是说过,那一筐小蕈能卖几十文吗?钱呢?”
赵婆子伸手要钱。
“哪有什么钱,那小蕈把人吃死了,别人还找我赔钱呢”,薛彤胡乱说道。
吃死人了?她早就说过那东西不能吃,可这个倒贴货非不听劝。
那个倒贴货手上的银子都花光了,如果官府前来要钱,还不是得他们赵家说这个银子。
凭什么赵家要替一个倒贴货收拾烂摊子。
赵婆子想到要赔银子,吓得两腿发软,随后指着薛彤道:“你出去,回你的娘家去,你和家树既没有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况且你们从未圆房,我儿也要与京城的大小姐完婚了,你们这桩亲事原本就不作数,都是你赖着不肯走,眼下出了人命官司你还要讹上我们不成?”
她见薛彤不为所动,就要上前去推搡薛彤。
门外闪过一道黑影,速度极快,薛彤皱眉,这些人阴魂不散究竟什么来历,难道就是想要她身上这块玉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