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申城的天空被一层阴霾笼罩,刘洋庆从舞厅匆匆离开后,一夜未眠,此刻正站在第三区他那布置得颇具江湖气息的据点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阴狠与决绝。
他面前围拢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心腹手下,这些人或叼着烟卷,或把玩着手中的短刀,眼神着狠厉,静静地等待着老大的命令。
“都听好了!”刘洋庆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那声音仿佛能冲破屋顶,“周家这次竟敢无视市长,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咱们这一次一定要让周家知道,得罪我刘洋庆的下场!”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满脸横肉的手下凑近说道:“老大,您说咋办就咋办,我们都听您的!”
刘洋庆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先从他们的生意下手。阿强,你带几个人去周家的货场,给我使劲儿闹,越乱越好!记住,一定要把巡警局引过来。我要让周家的货物被扣押,尝尝生意受损的滋味。”
被叫做阿强的手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放心吧,老大!这点小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带几个兄弟去,保证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让周家知道咱们的厉害。”
很快,阿强就带着一帮人来到了周家货场。他们故意在货场附近寻衅滋事,与周家的伙计们发生了激烈冲突。一时间,叫骂声、打斗声此起彼伏。周围的百姓纷纷避让,不敢靠近。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周家的货场,不想死的就赶紧滚!”周家的一个伙计大声喊道。
阿强却丝毫不在意,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棍棒,一边嚣张地说:“哼,什么周家不周家的,今天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厉害!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混乱中,有人悄悄报了警。没过多久,巡警局的人就赶到了现场。为首的巡警官皱着眉头,看着一片狼藉的货场,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这是怎么回事?”
阿强连忙跑过去,一脸委屈地说:“长官,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他们周家的人无故打人,我们只是路过,就被他们一顿欺负。您看,我们兄弟几个都被打成这样了。”说着,他还故意展示了一下自已身上的“伤口”。
巡警官看了看双方,又看了看货场里的货物,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既然如此,为了维护治安,我们要对这些货物进行彻查。”说着,便示意手下开始检查。
很快,巡警局的人就声称在货物中发现了违禁物品。“这些货物涉嫌违法,全部扣押!”巡警官大声宣布道。
周传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他匆忙赶到货场,却只看到一片混乱和空荡荡的仓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货物怎么会被扣押?”周传愤怒地问道。
巡警官却只是冷漠地回应:“我们是依法办事,这些货物中有违禁物品,等调查清楚再说。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去巡警局申诉。”
周传想到了昨晚朋友的提醒,心中明白这一定是市长在背后搞的鬼。想到此他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紧握的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申城就是有了你这样的人,才乌烟瘴气!”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骂,“为了一已私利,不择手段,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周家。”
周传在货场愤怒又无奈的样子尽收眼底,不远处的高楼之上,刘洋庆举着望远镜,看着下方气急败坏的周传,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瞧瞧,这周家当家的,平时看着威风八面,现在还不是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办法。得罪了市长,就该有这个下场。”说着,他放下望远镜,脸上的得意劲儿更浓了。
白长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精明,顺着刘洋庆的话说道:“刘秘书手段高明,这周家哪是您的对手。这次给他们个教训,以后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在这申城行事了。”
刘洋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白长峰身上,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白局长,这次市长对付许凡,可是下了大决心。你也知道,许凡最近在城里动作频频,严重影响了大家的利益。市长希望咱们能齐心协力,给他点颜色瞧瞧。”
白长峰脸上立刻浮现出恭敬的笑容,微微欠身说道:“刘秘书,您放心。市长的吩咐,我自然是全力执行。只是不知在这次行动中,我巡警局具体该如何配合?”那恭敬的模样,仿佛刘洋庆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圣旨。
刘洋庆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想着这白长峰还挺上道,先叹了口气,语气里添了几分惋惜:“白局长,说起来我和你堂弟白晓也算是熟络,之前还有过生意上的合作,那小子挺有想法,只可惜,突然就没了消息。我听说啊,很可能是折在了许凡手里。还有你弟弟白云峰,当初要是没染上那口大烟,脑子再机灵点,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白长峰眼神微微一眯,心中对刘洋庆的这番话充满不屑,但脸上依旧挂着笑,顺着说道:“刘秘书说的是,我那弟弟,被毒品迷了心智,做事糊涂,没少让家里操心。至于白晓,也是时运不济。”其实他心里清楚,刘洋庆和白晓之间的关系可不止生意往来那么简单,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而且白晓被许凡抓的消息他也早有耳闻,此刻不过是装糊涂。
刘洋庆接着说道:“这次对付许凡,可是个大好机会。白局长,你在这节骨眼上可别掉链子。你要是能在前面打头阵,为大家探探路,等事情办成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白长峰心里明白这所谓的“先上的机会”,实则是拿他当炮灰,但脸上依旧堆满笑容,说道:“刘秘书,能为市长效力,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不遗余力,带领兄弟们冲在前面。只是还请刘秘书在市长面前多美言几句,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刘洋庆拍了拍白长峰的肩膀,语气看似亲切:“白局长,你放心。只要你好好表现,市长心里都记着呢。”
刘洋庆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行动细节和注意事项,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白长峰看着刘洋庆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厌恶和不屑。这时,心腹走上前,一脸焦急地说道:“局长,这家伙给这点东西分明是想把我们当炮灰!他让咱们在市长的行动里当前锋,这不是明摆着坑我们嘛!”
白长峰冷哼一声:“就他那点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他以为我是傻子,想利用我去对付许凡,自已坐收渔利。哼,他和白晓那点勾当,我会不清楚?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现在白晓栽了,他就想拉我去填坑。”
心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局长,咱们真要听他的?许凡可不好对付,而且这明显是个陷阱。”
白长峰眼神瞬间闪过一丝狠厉,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听他的?简直笑话!我配合他刘洋庆,不过是不想过早打草惊蛇。许凡最近的动作太猖獗,已经严重威胁到我的地位,他要是不除,我这局长的位子恐怕都坐不稳!”
心腹有些担忧:“可万一刘洋庆在背后搞鬼,咱们怎么办?”
白长峰冷笑一声:“他刘洋庆要是敢玩花样,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先按他说的做,在行动中见机行事。密切盯着刘洋庆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咱们既要利用好这次机会除掉许凡,也要小心别被刘洋庆算计了。”
心腹点点头:“明白,局长。我这就去安排。”
白长峰望着远方,眼神中满是算计和野心:“许凡,你等着,我定会让你知道,跟我白长峰作对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刘洋庆,你也别得意太早,咱们走着瞧。”
货场,周传满心愤怒却又无处发泄,思来想去,他决定去找白长峰试试,或许这位巡警局局长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拉他一把。
周传匆匆赶到巡警局,见到白长峰后,也顾不上往日的体面,直接说道:“白局长,这次你可得帮帮我周家。我知道是刘洋庆那混蛋在背后搞鬼,扣押了我的货物,我周家一向奉公守法,那些违禁品肯定是他们栽赃的。”
白长峰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周老板,不是我不帮你,这次上面下了命令,我也没办法啊。我要是擅自插手,这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还望你能理解。”
周传心中失望至极,但也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咬咬牙,拱手告辞:“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强求,白局长,今日之恩,日后若有机会,我周某必定报答。”
离开巡警局后,周传心情沉重地走在街头,不知道该如何挽救周家的生意。
而此时,陶佳佳得知周家货场货物被扣押的消息后,急匆匆地赶到陶家书房,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爹,我刚听说周家的货场被扣押了,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咱们得赶紧想想办法,把他们的生意弄过来。”她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双手兴奋地比划着。
陶震天皱着眉头,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你有什么想法?”
陶佳佳得意地说道:“咱们可以趁现在周家焦头烂额的时候,低价收购他们的产业。周传现在肯定急着用钱解决货场的事,肯定会愿意跟我们谈的。”
陶震天听后,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了震,他瞪大眼睛,大声呵斥道:“你就知道想着弄周家的生意!你以为这是那么简单的事?
要不是你之前把周雅推出去挡刀,现在周传如此狼狈,说不定还会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与我们合作!咱们和周家联手,在这申城能多多少助力,以后行事也能方便许多!可现在呢?全被你搅黄了!周传现在恨死我们了,躲我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我们合作!”
陶佳佳被父亲的呵斥吓得一哆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不知道?”陶震天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你做事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你眼里就只看得到这一点眼前利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条贱命,咱们失去了多大的机会!”
陶佳佳眼眶泛红,委屈地说:“爹,我知道错了,可是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就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
陶震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厉声道:“从现在起,你别再给我擅自行动。你要是还想在陶家有立足之地,还想以后能接手陶家的生意,就给我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要是再像这次一样,只凭自已的想法胡来,坏了我的大事,我就真的不认你这个女儿!”
陶佳佳吓得连忙点头,带着哭腔说道:“爹,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陶震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说道:“现在先别想着周家的生意了,把这件事给我放一放。先好好想想怎么弥补你犯下的错,别再给我添乱!”
陶佳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中还噙着泪花,小声问道:“爹,那有什么弥补的方法吗?您快教教我,我真的想弥补我的过错。”
陶震天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缓缓说道:“办法不是没有,但你这次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不许再出半点差错。”
他走到书房的书桌前,坐下后示意陶佳佳靠近,然后压低声在她耳边耳语。良久,陶佳佳泪眼婆娑的看向一副胜券在握的陶震天,“爹,女儿的清白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值吗?”此刻的她,觉得面前的父亲是如此陌生。
陶震天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看着女儿,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清白?在这弱肉强食的申城,家族的兴衰才是最重要的。你以为你守着那点清白,就能保我们陶家一世荣华?别天真了!你的价值,就在于为家族谋取利益。”
听罢,陶佳佳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她咬着牙,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与不甘:“好,爹,我答应您。”
说完,她转身,脚步踉跄地走出书房,背影孤独而绝望。而陶震天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就是陶佳佳身为自已女儿理应承担的分内之事。在他眼中,家族的利益永远凌驾于亲情之上,陶佳佳的个人情感与尊严,在这份庞大的家族责任面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