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到底出了何事?”祝可一边指挥手下把车赶到马车旁,省得挡在县衙门口,妨碍衙役出入,一边跟祝无打探消息。
祝无把手中马车的缰绳扔给了祝可带来的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
说着,便领人往县衙里去。
守门的衙役见过县令出门相迎的态度,倒是不敢阻拦,只分了一人,领着二人往会客厅走去。
此时祝云驰正与谷珲一起审问这位“铁打”的师爷。
在一众毒虫虎视眈眈之下,师爷也不犟,一问就全说了,顺利得不得了,但真不真的,就另说了。
想也知道,就凭师爷能成为每任县令的心腹这个本事,就不可能是普通人,区区几只毒虫,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招供。
“既然师爷这么配合,不如跟我们说说巫师之事?”祝云驰冷不丁来一句。
但师爷可不是一般人,应对自如,“什么巫师,小人不知道啊,大人。”
“当真不知道?”祝云驰板着个脸,也看不出他信没信,声音毫无波澜地反问。
“确实不知,少将军,小人就是做了一些欺上瞒下之事,害人性命的事,小人是绝对不敢做的。”师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再也不复刚见面时那副精神矍铄的模样。
“欺上瞒下,窥视上官,这些都做了,还差谋财害命吗?”作为被窥视的上官,可不是师爷哭嚎几句,卖卖惨就可以蒙混过去的。
“哎哟,大人,小人这不想着多了解大人的动向,这样才能事事做得合大人心意嘛。这是小人能一直留在县衙的原因啊。”师爷本想哭嚎的时候,跪行过来抱住谷珲的大腿,让自已看起来更可怜的。
不过碍于那些毒虫的包围,师爷是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这一幕大戏倒是少了几分可怜分。
这边哭嚎着,祝可跟祝无已经到了院子里,被庞涛给拦下了。
等谷珲同意了,庞涛才放他二人进入会客厅。
二人一进去,无视一旁正在哭的老者,第一时间看向两位主子,确认他们没有受到伤害,这才松了口气。
“少将军,既然你的人来了。不如让他们帮忙看管师爷?”师爷毕竟是地头蛇,谷珲真不敢就这么把人交给县衙的衙役看管。
面对谷珲的殷殷期盼,祝云驰一时有些为难。
他只跟谷珲说了巫师之事,可没说城外驻地旁还有刺客虎视眈眈,若分散人手帮谷珲的忙,怕是会让刺客钻了空子。
祝无祝恙用行动表他们不接这个任务。
两人一同站到了楚晏晏身后,如意吉祥旁边。
祝可还没有机会了解发生了什么,倒是还站在那,等着主子下命令。
“三兄,先让咱们的人接手吧,先把县衙的情况肃清,再辐射到周围,尽快把苍城的蛊虫都灭了。”楚晏晏觉得,或许她还能利用找到的毒虫,阴刺客一把。
楚晏晏这话,别人还没答应,一旁哭嚎的师爷却收了神通,冷笑一声,“就凭你?还想灭了苍城的蛊虫?大言不惭,不怕触怒蛊神吗?”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师爷吸引了,谷珲忍不住打趣他,“师爷,你犟了这么久,怎么现在倒自打嘴巴了?”
师爷也反应过来,他露出了马脚,直接破罐子破摔,“大人说笑了,小人犟什么了,小人只说不认识是什么巫师而已。这是实话,怎么就自打嘴巴了?”
“不知道巫师,却又信仰蛊神,看来师爷有南疆血统啊。”祝云驰说着,看了军师一眼,军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祝云驰又向身为南疆人的吉祥求证,“那个什么巫师的,是近几年才冒出来的吧?”
“回少将军,确实如此。”吉祥从楚晏晏身后走出,轻声回道。
本还保持冷静的师爷一听到吉祥回话,顿时脸色铁青,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南疆毕竟已被教化多年,大部分人都是说的官话,所以屋内此时只有同为南疆人的吉祥听得懂师爷说了什么。
但听懂的吉祥却随着师爷的话,脸色逐渐惨白。
“还不把他的嘴给我堵起来。”楚晏晏瞥见吉祥脸色不对,想来这师爷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厉喝一声。
祝恙得令,走近师爷,拔剑一划,师爷的衣摆便被割下一块。
捡起掉到地上的衣摆,祝恙团吧团吧,便怼到师爷嘴里。
“唔,唔唔……”哪怕嘴巴被衣摆塞得满满的,囫囵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师爷嘴里依然语焉不详的发出声音。
挥手让祝可把人带到隔间,楚晏晏这才小心地询问吉祥,“他方才说了什么?吉祥,你不用怕姑娘给你做主。”
“他说我是南疆的叛徒,蛊神不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的。”吉祥虽然脸色被吓得煞白的,但回话的时候还算镇定。
“怎么就是南疆的叛徒了?南疆不也是我大乾的疆域,你不过就是给主家回话,还能背上叛徒之名?”谷珲不知谋逆之事,听得万分不解。
“若主家垂询,你知情不报,那才算叛主吧?”
莫说谷珲疑惑,突然背上这么个罪名,吉祥也很惶恐。
“那便只有一个解释,南疆有人谋逆,那个巫师是关键。”祝云驰与楚晏晏对视一眼,得出结论。
本以为用这蛊术谋些财,苍城的百姓愚昧,这才让这伙贼人发展壮大,没想到源头居然在隔壁的南疆。
谷珲此时倒有点怨上祝云驰了,“少将军,你们定国军抵御外敌,内贼也不能放过呀。我这苍城,不过是个小县城,真管不了谋逆这么大的事。”
“你也说了,定国军要抵御外敌,文武不相通,你们这些父母官做不到位,还怨上我们了?”突然被迁怒,祝云驰也不满起来,定国军可不能背上怠职懒政的罪名。
楚晏晏正跟如意安抚着被师爷言语恫吓,脸色煞白的吉祥,不明白她三兄怎么就跟谷珲吵起来了。
一不留神的,这两人就吵个面红耳赤的,眼看着再不阻止,这两人,怕不是要上演全武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