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安抚民心的时候,司俞铮这皇子的身份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事关谋逆之事,司俞铮的身份又成了掣肘。
所以密信送出去之后,司九儒等人也就只剩下严加看守人犯,和耐心等待了。
像崔良成远这两头号重犯,司九儒他们回来的时候自然是一起带回小院的,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们也不能放心。
而崖底的兵器作坊,仍由砚书带人守着,打手倒是投入岩城大牢了,俘虏们却还是关在崖底,毕竟那个负责锻造兵刃的匠人还没找到。
柴房要空出来关押崔良成远,便把之前关在里面的赵阿大和盯梢的那两人跟崖底的打手一起转移至岩城。
也就是看到赵阿大,司俞铮这才想起困在后院的楚言主仆。
丫鬟玉竹只是个添头,重要的是楚言,声称重活一世的楚言。
既然好奇,如今又无事,司俞铮就想把人叫来好好审审。
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少了司九儒的份,而楚言本就是祝云墨特地交到司俞铮手上的,他们兄弟俩也不能落下。
难得跟兄长相聚的祝云驰自然也要插上一脚。
楚言突然被人来请,自是不肯一人前往,非得要拉上楚晏晏。
这么一来,大伙倒是都齐聚正厅了。
楚言拉着楚晏晏进了正厅,便见上首坐着司俞铮和司九儒,祝家三兄弟分坐两旁,而一同进来的楚晏晏也被祝云墨叫到一旁坐下。
萧放砚书等一众随从护卫,都被赶到院外守着。
如今正厅的形势就变成,上边坐了司家表兄弟,下方坐了祝家四兄妹,独留楚言一人站在中间。
这好似三堂会审一般的场面,楚言不由得有些拘谨。行过礼后,楚言小心的问道,“不知殿下寻我何事?”
司俞铮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听闻你重活了一世,今日本殿下得闲,便来听听你这上辈子发生了何事,让你有这等奇遇。”
听闻又要她回忆前世的记忆,楚言脸色都不好了,推脱道,“殿下有所不知,祝云舟和楚晏晏应是清楚的,有些事,我不能说。不然我便活不成了。”
鬼哭林中发生了什么,祝云墨又没瞒过他们,司俞铮自然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怕什么,这不是晏姑娘在么,她那日驭虫你也是在场的,区区蛊虫,她取不出来,想来暂时制住,也是没有问题的。”司俞铮这话虽然跟楚言说的,但他人看得确是楚晏晏。
果然,兄长说得对,就不该轻易驭虫,楚晏晏虽心中懊恼,脸上却是半分不显,面无表情的附和司俞铮的话,“可以让牠暂时休眠,有什么话就抓紧时间说。”
楚言将信将疑的吐出“金蟾”二字,确实没有出现之前只要想到金蟾,还未等她说出来,便钻心蚀骨的疼痛,提起的心,这才将将放了下来。
“想来殿下和诸位也不想听我说小时候的事,那我就从几位来神医府求医之时说起吧。”悬在头上的那把刀暂时收起,楚言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
自觉地寻了把椅子坐下,这才继续说下去。
“几位如这一世那般,星夜入城,寻爹爹解毒。爹爹刚开始也和这次一样,说是解不了魂断花的毒,但是你们身份在那,他也不好端茶送客,便留你们住了下来。
在司九儒毒发越来越频繁之后,爹爹却突然改了主意,说是鬼哭林里或许有解毒的方法,让楚晏晏带你们入林寻药。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是自已非要凑上去,跟你们一起入林的。
至于为何,或许是美色误人吧。”楚言自嘲一笑,“随城的公子哥哪个不是捧着我的,骤然在自家府里见到四个青年才俊,不把我放在眼里,却捧楚晏晏的臭脚,我自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一个养女,凭什么把我比下去,我便去找爹爹,吵着也要跟着进鬼哭林。
爹爹劝不住我,便同意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能找到石室的原因,因为那条路,我已经走过一遭了。”
楚言所说,毕竟没有经历过,他们都可以无视楚言的话,而且说得也不对,祝云墨和祝云舟身上就带着百毒清,又怎会坐视司九儒毒发。
但是,让祝云舟不解是,“晏晏怎会听你爹的话,让她进鬼哭林,她就进?”
“上辈子,她又没磕到头失忆,自是对爹爹言听计从。
你以为她当时真是为你们找药啊?那是爹让她去石室找那锦帛,带你们找药不过是顺道的事。
司九儒运气好,刚进林子不久,便遇到了那解毒金蟾,虽从没在那本书上看到过牠的记载,但是楚晏晏精通毒理,不知怎的就认定那金蟾可以解毒。
祝云墨跟祝云舟便围过去,把金蟾抓了,加上她一路上采的杂七杂八的草药,本就是为了解毒,恰好药锅也带了,当场就熬了药,让司九儒服下去。
他毒是解了,可那金蟾似乎是林中毒物之首,金蟾一死,毒物暴动。
明明是祝云墨兄弟俩抓的金蟾,楚晏晏熬的药,毒虫反倒奔着我跟司俞铮过来了。
现在想来,恐怕是司九儒吃了金蟾,不惧毒虫,楚晏晏有那项链在身,也能避虫,他们兄弟俩跟楚晏晏既然是兄妹,那定然身上也带着什么东西可以避虫,毒虫冲我们来,合情合理。”
楚言的话倒也可以看得出她并不清楚其中内情,就是不知道楚图诚是怎么让楚晏晏言听计从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楚晏晏带他们进鬼哭林的。
祝云墨听到毒虫暴动,想到楚言之前说过的死因,便问,“所以你上辈子便是死在这个时候?”
死过一回,重提当时的情景,楚言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自然不是,都还没到石室呢,我怎么可能这么快死,那是之后的事情。问问问,你还让不让我说,要不你自已来!”
才听个开头,祝云墨赶紧告饶,“你说,我保证再不插话了。”
难得看祝云墨给她服软,楚言这才愿意重新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