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些小动物都离开后,楚晏晏肩膀便塌了下来,转身往回走。
祝云墨在一旁看得莫名,便问,“怎么了?这是出何事了?”
楚晏晏可惜懊恼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传来,“兄长,那石鲮鱼的鳞片真的很有用的。活血化瘀,软坚散结,排脓消肿,最重要的,还可以止血。
对我们即将面对的这场战,非常有用。可是,那是牠们的朋友,我怎么能用来入药呢。”
楚晏晏懊恼中又有几分唾弃自已的想法。
祝云墨刚就听着楚晏晏跟小松鼠的对话,虽然不会兽语,但也能看出来,小松鼠是有过把鳞片交给楚晏晏的想法的,不过楚晏晏拒绝了而已。
无奈的揉了揉楚晏晏的脑袋,“你不是跟小松鼠说了吗,那鳞片不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止血的草药何其多,不是非得用鲮鲤的鳞片的。
你要真用来入药了,难保你那两个朋友不会觉得物伤其类,你想失去牠们吗?”
这自是不想的,道理楚晏晏也懂,所以很快就把自已劝好了,跟着祝云墨回到正厅坐下。
砚书送来的消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猜想之中,矿洞内藏着的秘密果然关系甚大。
若让崔良察觉出异样,这宅子里的所有人,他都不会放过的。
崖底有河,水源是不缺的,本来崖底有一百多人,粮食也是备好的。所以司九儒只让来人给砚书带口信,守住崖底,那里面都是证据。
而他还得留在宅子里,看能不能迷惑住崔良,拖到援军到来。
若援军能按时抵达,那就还有两日,蒙混过去了,那便一切好说,若让崔良察觉异常,那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如今宅子里,内紧外松,就等着看是援军找到,还是叛军先到了。
谈到如今他们因为砚书带了一队人守着崖底,祝安带着一队人在山上做样子,宅子里如今护卫不足,祝云舟一时感慨,“崖底倒是有百来号人,可惜了,除了打手就是奴隶,根本不能为我们所用。”
司九儒听到这话,便意识到,到底哪里不对劲了,“怎会只有打手和奴隶,匠人呢,会锻造武器的匠人都被军械司收拢其中,不该有流落在外的匠人。”
“若是军械司登记在册的匠人失踪,这事早该上报,为何我没听到半点风声。”司俞铮平日里自诩京城消息最灵通之人,他没听到过这事,说明军械司在册匠人应该都好好的。
“崔良纵是四品,应该也无法插手军械司之事,这说明崔良背后还有人,位高权重的人。”这个猜想,让大家脸色都不好看了。
若果真如此,那便是援军来了,把崔良拿下了,进京这一路,恐怕才是真的危险重重。
“那都是后面该考虑的,眼下,匠人去哪了?”祝云舟想不到这么后面的事,他只着眼于眼前,毕竟他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妹妹还在这,先度过眼前这个难关,护下妹妹才更要紧。
“不是先逃了,便是藏身于奴隶之中。若是还在奴隶之中,砚书定然不会轻易把人放跑的,这还好。就怕匠人已经先一步逃了出来,那崔良恐怕就得到崖底被发现的消息了。”
司九儒从知道崖底消息便一直来回踱步,如今终是停了下来。
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祝安那队人叫回来的,如今看来,不用犹豫了。
“云舟,你差人去寻祝安回来,不用做样子了,想来今夜,便会有敌袭。”
“这么肯定?真的要打,为何不现在过来,黑灯瞎火的,图啥?”看到祝云舟出去找人,楚晏晏听着就不太明白,那个贪官都知道他们找到证据了,怎么不趁早过来灭口,还非得等到晚上。
“青天白日的,若真敢派人过来,那说明这整个岩城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我们便处在反贼窝里了,还等什么援军,洗干净脖子,等着屠刀好了。”自家的江山遭人惦记,司俞铮心头压着一股火,说出来的话不免就有些冲。
不过是身为兄长好友的陌生人而已,楚晏晏根本不在乎他的语气好坏,“他们就算晚上来,应该也是伪装成土匪强盗之流吧?总不可能高挂反旗,就这么杀过来吧?
都是蒙头盖面,强盗杀人,还管白天黑夜?”
被楚晏晏点醒,司俞铮赶紧唤人紧闭府门,在府内警戒。各处门户都派人看守,矮点的院墙也要注意。
在司俞铮堪堪安排好之时,大门外便有人敲门,萧放便让人在墙边立起梯子,着人爬上去查看,若是祝安,便把人放进来,若是旁人,便劝其离开。
哪知护卫刚冒头,一支利箭迎面射过来,护卫虽避开了要害,捡回了一条命,却少了只耳朵,从梯子上掉了下来。
这就不用查看了,外面的明显是敌非友。
看着大门处的动静,祝云墨也不让楚晏晏回后院了,如今事态不明,还是把人放眼皮底下安心。
毕竟只是护卫,而非军队里的士兵,虽有软甲,却无盾牌。
护卫冒头只是个开始,不断传来“咻咻”的声音,箭矢如雨点般从外边射进来。
萧放领着护卫靠近不了院墙,大门紧锁,院墙又上不去,根本就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况。
前院一道箭雨组成的帘幕隔开了正厅里的司九儒等人和大门处的萧放等一众护卫的联系。
一时间,正厅和大门失去了联系。
本以为这等着箭雨过后再说,谁知,敌人这箭似是不要钱一样,射个不停。
在箭雨的掩护下,敌人倒是在院墙处冒头了。
这般下去可不行,再等等,箭雨没停,敌人就已经翻墙进来了。
若是已方人多,躲在院墙下守株待兔也无妨。
坏就坏在,宅子里满打满算也才不到三十人,减去楚言主仆,那四个仆妇,还有楚晏晏,算上躺在床上养伤的执棋,有战力的也不过二十人。
看这箭雨的规模,单是弓箭手怕就不止四五十人了,遑论爬墙进来的这些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