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儒等人毕竟已经在这边耽搁数日,想来岩城那边的某些人也该坐不住了。
找到妹妹,祝云墨本该把楚晏晏带回京城与祖父祖母团聚的。
但念及司九儒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都能中毒,他们又实在无法抛下好友,让他独自面对岩城的豺狼虎豹,便决定等司九儒的差事办完,再一同回京。
家书倒是先一步遣人送回定国公府。
楚晏晏一行人已经把随城之事暂且抛诸脑后了,而另一辆马车上的却有人一直在念着楚晏晏。
马车中的楚图诚满脸不解,把玩着手中的小药瓶,若是晏白在此,定能认出,这才是楚图诚在帐中拿出去,内里装着药香的那个药瓶。
这可不是普通的迷魂药香,乃是他专为楚氏血脉百毒不侵的特性研制出来的,药效过后,中药之人不该还有中药时的记忆,楚晏晏又是怎的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楚图诚百思不得其解,这药香他又不是第一次用,都用九年了,往日从没出过岔子,怎么就今日失灵了?
若说无效,似乎又不够准确,毕竟他一开始问话的时候,楚晏晏明显是中了药的。
莫不是这药香用久了药效流失了?
可他手中的楚氏子早已消耗殆尽,楚晏晏如今又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时间,楚图诚都分辨这药香到底失没失效。
只因他这药香研制之时只为对付楚氏血脉,与旁人并无半点效用。
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侥幸的心理,思及此,楚图诚都等不及回到府中。
只见他取出马车内暗格里的纸笔并一个小水囊,又从怀里取出一枚药丸,以水化开。
用这特制的药水,写了一封信,把信封好后,召来心腹命其即刻送往京城。
待心腹快马加鞭出发后,楚图诚才堪堪放下心来。
夏日炎炎,摇摇晃晃的马车实在是催眠,楚晏晏本该与祝云墨他们一起乘坐司俞铮的车驾的,不过怕晏白不喜欢这么多人,她便和楚言玉竹一起乘坐砚书后面从岩城调来的小马车。
哪知晏白根本不领她这情,牠和晏知要坐外头跟拉车的马儿聊天。
已经启程了,楚晏晏就懒得再换过去了,这困劲一上来,正好不用有所顾忌,靠着玉竹便打起盹来。
想来楚言这般想法,早已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就是可怜玉竹,一旁是自家姑娘,不得违逆,另一旁是虽在府中不受宠,但贵人们青睐有加的二姑娘,更不敢得罪。
只好僵直身体,一动不动的,就怕动了,让哪位姑娘摔了,就不好了。
本想就眯一小会儿的,结果睁眼时,已经入夜了,马车内都掌起灯了,却仍在赶路,没有半点要停下来扎营的模样。
楚晏晏便想找个人问问怎么一回事,刚撩起车窗上的帘子,就看到砚书手持火把骑马护在马车旁。
“砚书,还没到岩城吗?这黑漆漆的,怎么不停下来,明日再赶路?”
砚书在帘子被撩起时,便凑了过来,听到楚晏晏的话。便回道,“回晏姑娘,今日先不回岩城。我家主子在矿上还有些事要办,先到矿山。就到了,姑娘可是有事?”
“无事,我就问问,你看着点路。”说完,楚晏晏便放下帘子,坐了回去。
“唔~”谈话声把楚言吵醒了,揉着僵硬的脖子,昏暗的油灯下,楚言的眼刀子,不停的扎向楚晏晏。
靠着玉竹睡了这么久,楚晏晏自然也是脖子僵硬的,不过楚言这般作态,她就不乐意了。
“眼睛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楚晏晏话音刚落,手腕上的小蛇便抬起头来,“嘶~”朝楚言吐蛇信子。
坐在中间的玉竹,本就因为被两个主子当靠背一天,身子都麻了,这蛇信子吐,她就更僵住了,害怕都不敢叫出声来,就怕惊动这近在咫尺的毒蛇。
便是隔了一个人的楚言也是一样的害怕,脖子也不揉了,非常识时务的闭眼闭嘴。
楚晏晏倒也不是因为楚言识时务才把小蛇收回来的。而是注意到了吓呆了的玉竹,这才收回“墨镯”的。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座小院前停了下来。
这是矿山主事的房子,因为砚书提前派人跟执棋说了有女眷随行,留在矿山的执棋这才征用了这院子。
楚晏晏三人刚从车上下来,院子的的仆妇便迎了上来,簇拥着楚言往里进。
祝云舟也是刚下马车便过来找楚晏晏,结果却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拉下个脸。
他的随从祝安已经扑了过来,“公子,你可回来了,奴瞧着,公子都瘦了。”
祝云舟不好骂别人家不知情的仆妇,便朝着祝安发脾气,“瞎了眼的奴才,没看到姑娘吗,还不如扶着点。”
无端被骂的祝安赶紧回身看向马车旁无人问津的两个女子,都着翠竹暗纹长裙,只颜色不同,一湖绿,一鹅黄。
一时为难起来,到底哪个才是他们家姑娘呢?肯定不是被仆妇迎进去的华服女子,不然公子不会如此生气。
但这着装明显都是那华服女子的丫鬟,虽然鹅黄女子颜色不俗,但万一他家姑娘容貌并不出众呢?又认错了怎么办?
没等祝安纠结完,祝云舟已经带着楚晏晏往里走了。
果然,自家两位公子长得这般好,姑娘又怎会容貌不佳。祝安一见自家公子带着鹅黄衣裙的美貌女子进了院子,便一副早该想到的模样。
司九儒等人已经在正厅坐下,听着执棋的讲这几日矿山发生的事情,便看到祝云舟黑着脸带楚晏晏进来,都疑惑了。
“云舟,发生何事了?晏晏怎么没有随仆妇去后院安置?”他们也是刚坐下,祝云墨实在不知这么短时间,能发生什么事。
司九儒见没有仆妇随侍在楚晏晏身旁,“可是仆妇出了岔子?”
前院正厅伺候的都是司九儒的护卫,自是忠心不出岔子,但因着男女有别,后院的仆妇,执棋虽挑选过一遍,只留下身家清白的,但总归不是家里的老人,忠诚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