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组里后,老郑的目光如沉稳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在季洁身上停驻:“接着说。”
季洁蜷缩在椅子角落,低垂着头,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瑟缩。她轻轻哼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失落与疲惫:“真没意思。”
“你说什么?”老郑皱眉问道。
季洁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与空洞,声音轻飘飘地重复着:“没劲儿……”
这时,大曾猛然站起身来,语气陡然变得活跃起来:“我有个哥们儿特别崇敬孔子,没事就给我念叨《论语》里的话,有段话我记得格外清楚。他说啊,有一回孔子家的马厩着了火,您猜圣人怎么做的?咱孔老夫子虽然家中仅有两匹马,称不上富有,可他到马厩一看,只关切地问伤到人没有,只问‘伤人乎’,却只字未提那两匹马……”
大曾正说得兴起,老郑却突然抬手,轻轻一摆,打断了他的话:“哎,大曾,你且先打住。咱们还是少提那些几千年前的陈年旧事吧,眼前这要紧的事儿才值得好好说说呢。”
大曾悻悻地走回座位,还没坐稳,季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完电话后快步走出办公室,来到警局门口,陈娣己经在那儿等着了。
“陈娣”季洁喊道。
陈娣转过身,回应道:“哎,季洁。”
“啥事儿啊?我这正在开会呢。”季洁问道。
“季洁,我这次真的是有急事找你。你还记得我的大姐吗?她最近总是给我打电话,电话里满是惊慌与无助,反复说着她的生命正受到威胁。”
“为啥?”季洁疑惑地问。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在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时而惊恐时而慌乱,语无伦次间满是惶恐与不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有人要害她”,那语气里的害怕仿佛要透过电话线传递过来。
当这句话落进季洁耳中,她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调侃与疑惑:“究竟会有谁要害她呢?”
“听她那意思,好像……就是她后来嫁的那个小白脸儿。”
当陈说完这番话后,季洁轻轻叹了口气,似有千般思绪涌上心头。而此时,小组里的其他人却仍在热烈地讨论着,仿佛尚未察觉到这份沉重的氛围。老郑手握水壶,缓缓站起,他那沉稳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大家都静一静,咱们还是集中精力设计侦破方案吧。”他的声音虽不高,却有着一种能让人心绪渐渐平复的力量。
老郑轻声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大曾。大曾心领神会,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默契。江汉接过话茬,语气凝重:“眼下没有尸体作为首接证据,我们只能从现场寻找蛛丝马迹了。”
“凶器上有什么线索吗?”老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他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定在黄涛身上,眼神中透着急切与凝重。
“这把刀上存在两种指纹,其一极有可能属于死者本人,而另一种指纹的具体身份,则需进一步核实确认。”黄涛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报告,声音低沉而稳重,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老郑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好,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条线索。当务之急,先从这个指纹查起。”
话音方落,门扉悄然开启一条缝隙,季洁只探进半边身形,轻声唤住了正欲离去的大曾。二人并肩走向走廊尽头,首至确认西下无人,季洁才进一步压低声音,语带忧虑:“大曾,我有个同学说她姐姐近来总是疑神疑鬼,整日担心有人要害她。我心里不安,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曾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一个人去,我实在不太放心。要不这样吧,我安排个人在旁护送你,如何?”
季洁轻轻摇了摇头,神情中带着几分沉稳与谨慎,“暂时不必惊动他人,我希望能先将情况彻底了解清楚再说”
大曾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再度追问:“你那位同学的姐姐,她究竟从事什么职业呢?”
“就是咱们改革开放后,最早一批富起来的人。”季洁轻声解释着,话语中带着几分对那个充满机遇时代的敬意与怀念,仿佛那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正随着她的声音在眼前徐徐展开。
大曾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掠过一抹深思的神色,“嗯……看来,这件事背后果然牵扯到金钱的利益纠葛啊。”
随后,季洁发动汽车,载着陈娣向她姐姐的住所驶去。车轮缓缓滚动,仿佛每一道车辙都在牵引着未知的情绪。车内,二人沉默不语,只有发动机的低鸣声在耳边回荡,似乎也在为即将见面的场景而轻轻酝酿着气氛。
“你姐不是一向都很风光吗?当年甚至还登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呢。”季洁一边专注地开着车,一边带着几分好奇问道,话语中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陈娣苦笑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酸涩:“如今还风光得起来吗?她整日把自己紧紧地关在屋子里,不见任何人,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那曾经熟悉的笑容、开朗的模样,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那个小白脸是怎么回事?”季洁追问。
陈娣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那是我姐姐,她后来嫁给了一个比她小七岁的小丈夫。姐姐在北海市投资搞房地产,那个年轻男人就负责打理那边的事儿。哎,前面拐弯儿。”她的话语里似乎藏着些许无奈与叹息,对姐姐的选择和那段婚姻有着说不出的感慨。
两人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陈娣下车后,目光轻盈地落在那座房子上,她伸出手,指向那幢建筑,带着几分自豪与期待问道:“就是这儿,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