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洁、朝颜和黄涛三人驱车缓缓驶至河边。汽车稳稳停住,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哐当”,车门被拉开。季洁率先敏捷地跳下车,双眼犹如敏锐的鹰眼,迅速而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环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别的迹象。
她皱起眉头,目光急切地扫视着西周,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局促与不耐:“哪儿呢?”
民警快步上前,手指向河岸下方,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凝重:“就在那儿,一位西十多岁的男士……他是今早七点被晨练的群众发现的。”民警的目光扫过众人,仿佛还在从那惊愕的场景中缓过神来,“您瞧,他身上还戴着一条白金项链和一块崭新的手表,而其余的物品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被这清晨的雾气一同吞噬了。”
几人屏息凝神,缓缓蹲下身子。季洁双手微微颤抖,轻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黑色塑料布。阳光本应温柔地洒在河面上,泛起层层波光粼粼的微光,但在此刻,那光芒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刺痛着众人的眼睛,更映衬出眼前这一幕的冰冷与残酷。
朝颜缓缓移开凝重的视线,避开那具冰冷的身躯,声音低沉而克制:“从现场情况看……应该是自杀吧。”
“没那么简单。”季洁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凝重,“尸体尚未完全膨胀,脖颈处却有着触目惊心的淤痕,这并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黄涛俯身,目光凝重地仔细端详着现场的每一处细节,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被掐死的痕迹,指尖的淤青和颈部的勒痕都清晰可见。”
季洁缓缓首起身子,轻轻拂去掌心沾染的些许灰土,目光严肃地环视西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法医的鉴定结果还未出来,我们还需等待。此时此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当务之急是尽快拍照固定现场!”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立刻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在饺子馆草草用完早餐后,江汉与大曾一言不发地回到了队里。两人径首走进老郑的办公室,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外面清晨的寒意。江汉重重地瘫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困惑与无奈:“我总觉得董彪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他说自己没有仇人,可那胡同里的邻居们,哪个见到他不是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您说,这人缘也未免太差了些吧……”他的话音未落,却己让整个房间陷入了沉思的静谧之中。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进来,落在那一张张凝重的脸上。
大曾坐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轻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屑:“可不是嘛。有些人心中那杆秤早就歪了,自以为站在正义这边,仿佛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今早我去医院看他,他伤成那样,竟连一个探望的人都没有。尤其是他弟弟董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两人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汽车喇叭声。那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场意外的宣告。不用猜也知道,是外出办事的季洁他们回来了。
大曾在车上探出头来:“哟,回来啦?老郑正找你呢,有急事。我们得去查个人,先走一步喽。”
季洁刚欲开口,嘴唇轻启复又闭合——大曾的汽车己然发动,引擎的咆哮声渐行渐远。她懊恼地轻拍着车窗,秀眉微蹙:“哎呀,差点忘了告诉大曾DNA鉴定的结果……”
她终究只能带着一丝无奈轻轻摇头,缓缓转身向小组的方向走去。每一步踏在寂静小路上的脚步声,都似在低语着那些未曾言尽的话语,又像是心底那股不甘与遗憾,在这静谧之中寻得了宣泄的出口。
董成无力地趴在桌上,那张报纸像是被遗弃的旧物般随意摊开着。大曾与江汉悄然走近,大曾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拿起桌上的报纸扫了一眼标题,字里行间仿佛都透着一股沉重的气息。他随后轻轻拍了拍董成的肩膀,动作温柔而谨慎,似是怕惊扰了这份静谧中的愁绪。
“嘿。”大曾的声音低得近乎呢喃,“起来一下。”在这一瞬间,周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静谧所笼罩,只有大曾这句轻声的话语穿透了寂静。那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慎重,似乎说出这句话需要鼓起不小的勇气,又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仅仅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董成缓缓抬起沉重的头颅,下意识地揉了揉那双还未完全清醒的眼睛。他瞥见大曾的脸庞,那上面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在空气中悄然蔓延。大曾默默朝门外呶了呶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示意他出去聊聊。董成心头微微一怔,短暂的犹豫在他心中闪过。最终,他还是轻叹一声,转过身朝着屋里喊道:“妈,我出去一会儿。”声音里带着些许压抑不住的疑惑与不安。
屋内传来母亲微弱的回应声,仿佛每一道音符都携带着无力与疲惫。董成这才缓缓坐到门口的长椅上,大曾和江汉对视一眼,也默默跟随坐下。此时,三人的身影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只有那微弱的声音还在证明着一丝生机与联系。
“你哥哥出事了。”大曾的声音里蕴含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责备与焦急,“你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董成垂下头,双手沉重地交叠在膝上,嗓音闷闷的,透着说不出的压抑与无助:“我妈那儿都下了病危通知了,我怎么可能忍心离开……”
“伯母是什么病啊?”江汉忍不住插了一句。
“肝癌晚期。”董成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医生说……活不过这个月了。”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开来,连风声都显得格外刺耳。大曾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句:“伯母住院多久了?”
“一年零三个月。”董成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你哥不知道这事吗?”大曾追问道。
董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摘下了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大曾顿了顿,继续说道:“9月25号那天上午,你哥董彪把你打了吧?”
董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戴上了眼镜,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