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曾把一支烟递到孙伟面前,孙伟摆了摆手,声音坚定:“没有,绝对没有。”
大曾倚靠在旁边的椅子上,微微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关切:“话别说得太绝了。我知道你或许之前与人结下了恩怨,具体缘由我们暂且不论,但若有人想对你不利,这可得好好想清楚啊。”
孙伟缓缓站起身,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不耐与疲惫:“警察同志,我真的不认为有人要加害于我。”
季洁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插话:“嘿,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帮你,你知道吗?”
孙伟轻轻点了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却依然努力保持着平稳:“我明白你们的好意,但真的不必为我操心。现在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况且……你们不是正忙于追查其他案件的真相吗?我这边并无大碍,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见此情形,大曾疾步上前,有力的手掌稳稳按住孙伟的肩膀,将他重新压回凳子上。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你给我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清楚。想害你的人,这次不成,下回还会再来,你必须保持警惕。”
“我真的不像是个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人吧?”孙伟苦笑着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您看看我这平凡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会惹来这么大麻烦的人啊。”
大曾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眼中寒意凛凛,随之冷冷地哼了一声:“还真像,你这副德行,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冥顽不灵至极。”
夜幕如墨般悄然降临,大曾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走进街边的小酒馆,请了一位道上的朋友小酌几杯。昏黄的灯光下,推杯换盏之间,大曾不动声色地提及了孙伟的名字,想从朋友口中打探出更多关于这个人的消息。
“曾哥,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我大哥叮嘱过,面对您绝无隐瞒。”朋友恭敬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敬重与坦诚。
大曾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故意吊着对方的胃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隐藏着无数令人好奇的秘密。
朋友连连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决与无奈:“不想知道。我虽不是道上的人物,可这地方的规矩还是略知一二的。不该打听的事,我绝对不问,这不仅是尊重他人,也是保护自已。”
“听说你在建筑这一行当里颇为吃得开?”大曾看似漫不经心地抛出了这句话,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对方的反应。
“是啊,怎么了?”朋友好奇地回应。
“我跟你打听个人。”大曾开口道。
“谁啊?”
“孙伟,你应该认识吧?”
“孙伟?”朋友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神色,“哦,你说他啊,当然知道。那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呢,我还曾与他一同吃过涮羊肉。怎么了?他那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嘴,朋友连忙伸手轻拍自已的额头,苦笑道:“瞧我这张嘴,又没个把门的。大哥,这好奇心啊,还真是人类改不掉的毛病呢。”
大曾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继续追问道:“你说那孙伟要是真出了岔子,究竟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这小子啊,不出事则已,一出事肯定不小。不是进太平间,就是进医院,不死也残。”朋友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么肯定?”大曾将酒杯往桌上一顿,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还有假?两年前他差点被车撞死,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朋友说着,给大曾满上一杯酒,“来,咱再干一个。”
两人碰了碰杯,咕噜咕噜地喝下一口。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江汉正和同事们围坐在一起讨论案情。
江汉紧锁眉头,视线在案发现场的照片间来回游移,仿佛要从那冰冷的画面中挖掘出隐藏的真相。“这起案件有几个关键点不容忽视。”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抛尸地点的选择、逃跑路线的设计,无不显示出凶手对厂区环境的了如指掌。更甚者……”他微微停顿,手中的笔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作案手法极为大胆,种种迹象表明,凶手极有可能是本地人,且对厂区内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可怕。”
话音刚落,那老旧呼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片刻的宁静。江汉的目光迅速落在闪烁的屏幕上,眉头微微一蹙,旋即快步走到桌前,拿起座机电话拨出号码。简短而急切的交谈声从听筒中传出,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每一句话都似乎带着无形的重量。挂断电话后,他紧抿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有线索了。”江汉的神情陡然变得严肃,“据举报,案发当晚确实有人目睹一位年轻人在后面追赶着常静,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然而常静并未回应。那位目击者称,那人的相貌与厂里的于军极为相似。”
“于军?”白羚惊讶地抬起头,“可是,我记得他的不在场证明很明确啊,不是说当天晚上他在陪女朋友吗?”
朝颜还留在原地,并未离去。她微微侧着头,眉头轻蹙,语气中满是疑惑:“这个证词实在是有些蹊跷,难道是认错人了?又或者……”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在思考更多隐藏的可能性。
天刚蒙蒙亮,孙伟就已经等在警局大门口了。路灯昏黄的光洒在他略显焦虑的脸庞上,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在警局大门前来回踱步,脚下的地砖被他反复踩踏着。
“咔嗒”一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拿出来看了一眼,又失望地塞回去。早上的寒气还没完全散去,他的鼻尖泛着点点红晕,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
远处的街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孙伟不时抬眼望着警局大楼的方向,心里默默盘算着时间。手表的秒针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他时不时停下脚步,转身看看街道的尽头,盼望着能早点见到大曾他们来上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