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案六组：母女被杀案与工厂女工被害案（四）
大曾站在柳建伟身后，一只手搭在椅子背上，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们家用煤气罐也太夸张了吧？一个不够用，摆三个用四个？你以为你是卖煤气罐的啊。”说罢还轻轻拍了拍柳建伟的肩膀。
与此同时，江汉引着常飞踏入了停尸间的寂静世界。在那惨白的灯光映照下，空气中悄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仿佛是这冰冷空间里唯一的气息。江汉缓缓转身，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犹如从厚重的云层中传来的闷雷：“常飞，你过来确认一下，看看是否是你失踪多时的妹妹。”
常飞的脚步愈发放缓，仿佛每向前迈一步都需要鼓起巨大的勇气。他停在了门口，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不行，我……我真的害怕。”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江汉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你必须确认，那具遗体……是否就是你的妹妹。”他的话语如同沉重的石块，在空气中凝结，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只剩下那句话在寂静中回荡。
常飞抬起头，眼神闪躲：“要不你们告诉我得了，我不认了。”
“我们怎么确定她就真的是你妹妹？”江汉的手指向着床上那具被白布覆盖的身影，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与疑惑。那白布之下，仿佛藏着无数未解的谜题，也或许，是一个家庭深深的牵绊与纠葛。
“你们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常飞的声音里裹挟着一抹倔强，那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白羚微微蹙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离不得的责备：“你作为哥哥，怎么可以这样呢？难道不能为了你妹妹稍稍克制一下自已的情绪吗？”
常飞的声音不自觉地颤动着，流露出一抹深深的不安与紧张：“我怕……我真的害怕，害怕突然间见到一具陌生的女尸，到时候肯定会吓得不知所措。”
“你要是不看一眼，”白羚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我们怎么分辨，接下来是要寻找你妹妹的下落，还是追查杀害你妹妹的凶手呢？”白羚的话音刚落，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江汉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取下夹在胳膊下的包，紧紧握住常飞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时间宝贵，别再耽搁了，走吧。”
白羚悄然走到门口，轻轻带上了门，仿佛生怕惊扰了室内的静谧。常飞静静地站在床边，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那片洁白的布幔。随着手指微微颤抖着撩起白布的一角，一张安详却令人心痛的面容渐渐浮现。常飞只觉喉头一阵哽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领，仿佛想要借此稳住自已几近崩溃的情绪。“小静……”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悲恸，每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心底挤出。
江汉的目光如炬，紧紧锁住眼前的少女，他缓缓抬起手臂，指尖微微颤抖着指向她，语气沉重而郑重：“你再好好看看，这真的是你的妹妹吗？”
“是她，她就是我妹妹，小静……小静……”常飞喃喃着，每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像是失而复得一件珍藏多年的宝物，猛地扑向眼前那人，泪水决堤般夺眶而出，在寂静得令人窒息的房间里，他的哭声一下下撞击着四壁，也撞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过了好一会儿，常飞抬起头，眼睛红肿：“我知道是谁害了她。”
“是谁？”江汉追问。
“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那些曾经苦苦追求我妹妹却无果的人。像一车间的车工小李、二车间的技术员小赵、食堂的麻脸小伙子、电工于军、后勤的小四眼儿、篮球队的大马，还有我们保卫科长的弟弟。”常飞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与悲痛，每一个名字的提及都似在揭着他心中的一道伤疤，那语气里的沉重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
说完，他再次扑向床上那具静静躺着的身体，肩膀剧烈颤抖着，泣不成声。江汉等人则迅速投入到紧张的调查工作中，依据常飞所提供的人名逐一排查。除了一位名叫于军的电工尚未问讯之外，其余相关人员均已排除了嫌疑。
季洁与大曾从柳建伟的问话室出来后，脚步匆匆地朝着老郑的办公室走去。手轻轻一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两人几乎是并肩着迈入了这间虽狭小却异常整洁的房间，屋内的陈设一尘不染，每一处都透着老郑独有的严谨气息。
“老郑，目前的情况来看，几乎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了。”季洁轻声说道，同时小心翼翼地阖上了身后的门，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我们仔细调查了韩玲夫妇平日里的人际关系。据周围人反映，他们向来以老实本分著称，总是与人为善，从未与他人发生过争执，更不用说结下什么仇家了。”
老郑正坐在办公桌前，一只手轻撑着额头，目光深邃而凝重地在两人面上来回扫视。“这么说来……既不是贪图财物，也非出于仇怨，”他停顿片刻，语气逐渐低沉，“那剩下的可能性，便只有一个了。”话音轻缓，却似有千钧之力。
“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大曾接过话头，语气陡然凝重起来，“死者韩玲和她丈夫刘建伟跟生意伙伴刘小东之间的关系颇为复杂。就在案发前两天，他们三人还因刘小东的一些事情争执得异常激烈，那场面简直不可开交。”
老郑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们的意思是……”
季洁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犹豫：“确实，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刘建伟身上有不少疑点。可是……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父亲怎么会为了这种事，连自已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