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案六组：枪杀案（八）
第二日清晨，天光微曦，夜幕尚未完全褪去，众人已匆匆来到昨晚枪战发生的现场。白羚蹲下身子，目光在地面上细细扫过，一边搜寻着蛛丝马迹，一边忍不住轻声向身旁的季姐问道：“季姐，我们真的需要查得这般细致吗？”
季洁缓缓摘下薄如蝉翼的手套，清脆的撕拉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那当然啦，”她神情专注而认真，“只要有人受伤，就必须精确到每一颗子弹的位置。什么地方开的枪、开了几枪、打在了哪里，弹头的轨迹、弹道的变化、弹壳的散落……每一个细节都必须查得一清二楚。”说罢，她抬起眼眸，目光沉静地看向朝颜和白羚，仿佛那目光能将所有的真相洞悉。
“季姐，要是罪犯开枪杀了人呢？”朝颜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就更得查清楚了。”季洁靠在墙上，微微点头，“否则证据对不上，检察院必然会要求补充材料。我们做这项工作必须一丝不苟，这不仅是对案件负责，更是为了防止误判，避免冤案的发生。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决定性的，关乎着正义能否准确地得以伸张。”
朝颜与白羚目光交汇，瞬间达成了默契，重重地点了点头。季洁温柔地拍了拍她们的肩膀，轻声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前面探探情况。”
此时，黄涛正蹲在花丛间，目光专注地翻找着每一处角落。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江汉！我找到一枚弹壳了！”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牛小松闻声快步上前，接过那枚弹壳仔细端详；而江汉则手持物证袋迅速赶来，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手中托着的是决定一切的关键——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承载着谜题线索的弹壳收入袋中，封存住这至关重要的证据。
大曾与老郑并肩伫立在警车一侧，目光凝重地望向那条幽深的小巷。“老郑啊，”大曾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困惑，“真有必要把事情查得这么透彻吗？”
“啧，局长说了，现在有了国家赔偿法，一切都要依法办事。”老郑语气坚定。
“那你为什么不交给牛小松去查这段呢？”大曾紧追不舍，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与急切。他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此刻的追问中也蕴含着对事情尽快查明的期待。
“谁查不是查嘛。”老郑淡淡回应。
大曾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你还想在我面前耍心眼？季洁那边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只有牛小松，在这儿，开过枪。”他的话语一字一顿，在这看似平静的陈述中，隐隐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郑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沉思，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与不确定：“可是，如果车并不是他开的呢？也许那致命的一枪只是歹徒误打的流弹，又或者，是其他小组在行动时无意间造成的……”
“那如果都不是呢？”大曾反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与不确定，仿佛这句话不仅是在问对方，也是在问自已。
老郑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心底涌出，“唉……多好的一个年轻同志啊。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表现得如此英勇无畏，不仅临危不惧，还成功击毙了歹徒，这要是能继续成长下去，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真是可惜了。”
正交谈间，季洁的声音突然从柱子前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紧张：“大曾，你快过来看看，这里发现了弹痕！”
大曾和老郑疾步上前，目光凝重地开始仔细查看现场。老郑未作片刻停留，即刻转身对着身后的警员们沉声吩咐道：“立刻展开搜寻，务必找到那枚关键的弹头！”
完成现场勘查后，六组成员回到办公室。朝颜和白羚正要往办公室走，却被大曾叫住。“颜颜、白羚，来一下。”
两人跑过去，“怎么了”
大曾将她们带到僻静的角落，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今日所查到的结果，绝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无论是组里的同事，还是你们的同学朋友。这是一条不可违背的纪律，明白吗？”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们，仿佛要透过眼睛看进她们的心里，确保她们能够完全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
原本还在轻声欢笑的二人，刹那间敛去了笑意，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而郑重，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他们缓缓地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老郑手持检验报告缓步走来。“根据报告结果显示，”他语气凝重，“迎春路的枪击案与抢劫押款车案件之间，并未发现存在直接联系。”这句话仿佛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在空气中落下，也令在场之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曾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还未干透的发胶，紧锁眉头盯着眼前的报告，语气中带着疑惑与不解：“可是，歹徒在迎春路行凶时用的，分明是那支从被害门卫处获取的手枪啊。”
“即使作案工具存在差异，也无法完全排除这两起案件之间的内在联系。”季洁语气平静而笃定，目光透着专业人员特有的冷静，细致地剖析着其中的逻辑关系。
季洁说完后，缓缓转过头，目光扫向身后的江汉。江汉微微抿了抿嘴唇，沉声说道：“没抓住迎春路的案犯以前，什么都不能证明。”
大曾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劳服公司也是在那提的现金啊，那家伙没在那儿动手，反而选择了迎春路，好像提前知道银行要出事似的……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老郑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季洁再次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疑惑：“如果杀害门卫和抢劫银行没有直接关系的话……那只能说明歹徒抢枪另有其他目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沉默。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盘算着不同的可能性，但谁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