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暂时性失明
清晨的薄雾落在叶梢上。
滴落的水渍浸染了大地。
一道身影于深山之中摇晃前进。
而在其身后，一辆悬浮摩托静静跟随着。
“加快速度！”
“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融会贯通！”
庞武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而已经背负护具的林长天，此刻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如果不是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体能训练，此刻恐怕已经躺下了。
可饶是如此，他仍然在咬牙坚持着。
双腿以及双臂好似灌铅一般。
每走一步都艰难异常。
剧烈的运动以及体能透支，让他的大脑都止不住的颤抖，双眸更是传来阵阵酸胀感。
不去理会身后庞武鸣的催促，林长天抬眸望去，此刻距离山顶已经只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又经过半个小时的跋涉，他终于成功登顶。
只不过此刻林长天却没有心思欣赏那一览众山小的风景，而是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愿动弹。
“这就是极限了？”
“我告诉你，这还没完呢。”
“接下来是要在那边瀑布的冲刷之下静修三小时。”
庞武鸣从一旁走上前来，用似笑非笑的口吻轻笑道。
如果林长天有力气，他无论如何都要痛扁一顿自已这个亲舅舅。
那什么所谓的训练计划全是扯淡。
带上重量二十公斤的护具之后，他需要做的，是要压榨自已身体的潜能。
也正因如此，才八点不到，他就被庞武鸣拖拽着来到这鸣海市的断峰山。
“这样...真的对灾厄之眼有利？”
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林长天已经开始对庞武鸣的做法产生疑惑。
毕竟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加强自已体能而已。
遥望远处山林，庞武鸣并未解释，而是缓缓点上一根烟。
“我也想一步到位啊。”
“但你小子的体能太差，如果直接进行最后一步，只怕你会承受不住。”
略带惆怅的开口，他眼底浮上一抹追忆，随后无奈开口。
那从体内溢出的悲伤，让林长天默默起身。
他清楚，对方并非会无缘无故的戏弄自已，如今也只能选择接受。
“走吧。”
熄灭烟头，算算时间，庞武鸣开口催促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用了几分钟来到瀑布下方。
与其他山林不同，这里似乎经过人为改造。
周围树木被移除，留下一大片空地。
地面上林零总总有着不下上千道划痕。
也就是说，曾经也有人在这里训练过。
林长天虽然很想开口询问，但还是按下心中的疑惑。
“去吧。”
“必须要坚持三个小时。”
“就算是爬，也要爬上去。”
指了指瀑布下那块被冲刷得异常光亮的巨石，庞武鸣的话不容拒绝。
林长天也不废话，直接一头扎进水池之中，径直游向瀑布之下。
直到他来到下方，才感受到这道瀑布的冲击力何其恐怖。
哪怕是外围，那冲刷而下的瀑布打在身上，宛如千针入体一般疼痛。
顾不上那么多，他紧咬牙关，承受着身上的痛楚，开始攀爬巨石。
然而上百米的瀑布冲击力，远不是一个人能够抵挡。
饶是达到了C级天赋者程度的林长天，也仅仅坚持不过半分钟，就再度落下水池。
可如此一来，却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丝毫不顾及身上的疼痛，他依旧要咬着牙选择攀爬。
在远处水池边，吊着香烟的庞武鸣，望着那不断攀爬的身影，心中虽有不忍，但却还是没有表露出来。
“抱歉啊姐姐...”
“我可能无法遵守约定了。”
“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长天这小子，只能走上那唯一的一条路。”
抬头遥望天穹，他不由长叹一口气。
三个小时转瞬即逝。
这段时间里，林长天做得最多的，就是攀爬落下如此循环。
直至最后十分钟，他才凭借毅力，堪堪登上巨石。
只不过持续瞬间，便感觉身躯宛如万钧压身一般沉重。
那在落下的瀑布无孔不入，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
最终也不过坚持半分钟，便再度落下水池。
再度探头，林长天已经筋疲力竭。
双眸更是因为在高压之下，传来阵阵剧烈疼痛。
一抹血红在水池染开，却又转瞬即逝。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三个小时已到，庞武鸣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高喊。
只不过林长天并未回应。
他将目光再度放向瀑布，转而想要再度攀爬。
可登上一半，便失去意识，直挺挺的坠落。
下方，则是一块坚硬的石块。
若是落在上面，就算不死，恐怕脑袋也得开个口。
就在林长天即将坠落之际，一股柔和微风席卷而来，如同一只大手，轻轻拖住他坠落的身躯。
随后在空中拉扯之下，缓缓落在池边。
散去掌心萦绕的绿芒，庞武鸣幽幽叹了口气。
“你小子...”
“跟你爸一样，是个倔脾气。”
望着失去意识的林长天，他呢喃一声，还是将其扛上摩托。
随着一阵尘土飞扬，二人径直离开。
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一道绿芒涌现，将这方天地直接围拢起来，消失在断峰山之中。
当林长天意识回笼，抬眸却不见任何事物。
想要起身，可浑身却传来阵阵酸痛。
“小子，你消停点吧。”
“都说了到此为止，你还要硬着头皮攀登。”
“现在好了，眼压过大，暂时性失明了吧。”
充满埋怨的口吻在耳畔响起，那是来自庞武鸣的声音。
而林长天听闻自已眼压过大，也是不由一愣。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已过度锻炼，为何会造成眼压过大。
“你觉得灾厄之眼很好掌握吗？”
“不按照我的方法锻炼，最后害的只会是你自已。”
声音再度传来，虽是埋怨，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紧接着，一道温热的布匹缠绕在双目之上。
“好好休息。”
“明天继续。”
“自已造成的失误自已买单，看不见东西，就通过感知去辨别。”
丢下一句话后，耳畔便响起关门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