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是黑历史，是来时路
池良惊讶，“什么情况啊予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之前我求着你看，你死活不肯看，还要求我删除。”他停顿半秒，又懂了，“想通了？还是觉得嫂子更好？”
季司予像是只听见了他中间那句话，“你已经删了？”
“没呢，我藏到隐私空间里了，那么好的视频删了多可惜，跟我的那些宝贝片子藏在一起呢，你晚上来雾色找我，看完真清寺视频，我还可以跟你分享我的宝贝。”
“……”
季司予满头黑线，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宝贝片子是些什么限制级。
他将照片收回盒子里，盖好，带出了库房。
慕可柔就站在库房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司予，你在怪我对不对？我只是……不希望你离了婚还跟晚星藕断丝连。”
季司予没有看她，脸色淡淡的，“这是我的事，慕秘书管好自已分内的事。”
“可是我……”
她欲言又止，季司予经过她身边时，她轻扯他的衣袖，“司予，我喜欢你。”
季司予停住脚。
她垂着头，不好意思去看季司予的表情，趁着那股脑热劲说：“这些年我虽然在国外谈过几次恋爱，但我始终忘不掉你，刚回国那阵，你在酒吧包房里说会选我，我真的好高兴，我没想到这些年你也对我念念不忘……”
“司予，你跟晚星已经结束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说到末尾，她抬起眼，眸中晶莹，楚楚可怜。
酒吧包房的选择……
鹿晚星也跟他提过那件事。
他扭头，正色解释：“那天是因为司鼎，他跟其他几人打赌我会选你，用白送两个项目十个盈利点，贿赂我选择你，这种幼稚的选择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我只是随便选的，我没想到你跟鹿晚星都会听到。”
慕可柔微怔，脸色一寸寸白下去，“你的意思是，你当时选我只是出于利益，如果司鼎贿赂你选择鹿晚星，你也会选她？”
季司予没什么表情，“对。”
“我不信。”慕可柔含着眼泪，倔强地盯着他，“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否则你当初不会因为我要跟你分手去国外，飙车来追我，结果出了车祸。”
他自始至终都面色沉静，波澜不惊，“我跟你的那段恋情是因为什么开始，你心里很清楚。”
想到什么，慕可柔脸色更白了。
季司予不再逗留，绕过她离开。
刚走几步，身后女人带着哭腔说：“可你明明也不爱鹿晚星啊，你要是爱她，怎么可能因为利益，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随随便便选我。”
季司予看了看手中的旧礼物盒，纤长的睫羽盖住一抹复杂之色。
他什么都没说，走得头也不回。
慕可柔看着他的背影，哭着哭着又笑了。
“没关系，只要你不爱鹿晚星，你迟早会爱我的。”
她的骄傲，可以允许自已把季司予玩腻后甩掉，但绝不允许是季司予从未对她动过心。
一整天，季司予都不在工作状态。
开会的时候他甚至走神了，李特助叫了他好几声。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点，他推了最后一个会议，开车去了雾色高级会所。
还是老包房，池良早早就等着了，正左拥右抱两个性感美女，撕心裂肺唱着死了都要爱。
“予哥你来了。”池良放下麦，给两个女公关递眼色。
两个性感美女扭着水蛇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包房。
季司予坐到沙发上，点烟，“视频呢？”
“这么着急啊。”池良啧声：“予哥，我怎么觉得你……有个词语怎么说来着……”
季司予不耐打断，“少废话。”
他只是很好奇，他没有得到过那种爱，也没有那样不顾一切的爱过一个人。
他做不到，那个傻子却可以。
“行吧，谁让我把你当哥呢。”池良打了个响指，将K歌视频切换成投屏，冲季司予挑眉，“超清大屏幕，沉浸式体验，哥们对你好吧？”
季司予没理他，因为视频开始播放了。
屏幕上是他的脸，他穿着灰色呢子大衣，系着白色围巾，站在真清寺山脚下的台阶上。
视频是从旁边拍的，能清晰看到他每一次屈膝跪下，生疏又认真虔诚地叩首，起身，上一步台阶，又跪又磕，重复——
沙发前的季司予蹙起眉，简直无法直视那个满脸单纯、却倔气执拗的人是自已。
他忍不住吐槽：“傻缺。”
池良震惊了，“厉害啊予哥，狠起来连自已都骂。”
他能感觉到季司予已经要看不下去了，他能理解，任何人看自已曾经犯蠢的视频都会忍不住销毁的，但他作为见证那段过程的旁观者，又非常希望季司予能看完。
“予哥，这不是黑历史，这是你的来时路。”他神秘兮兮的，“等你看到后面就知道了，保证你要感动得一塌糊涂。”
季司予抽了口烟，耐着性子继续看。
视频里，男人已经磕了一百多步台阶，起身的动作越来越滞涩，显然是膝盖开始疼了。
旁边传来池良的声音：“真清寺全程三千多步台阶，真跪上山顶，你腿都废了，别闹了三岁哥，晚星姐还没下班呢，你等她来了再表演嘛。”
包房里的池良背脊一僵，尴尬地嘿嘿两声。
所幸季司予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黑眸专心地盯着屏幕。
视频里的季三岁，双手撑地，扭头瞪镜头，“不要告诉晚晚，她会担心的，她肯定不同意我这样做，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他似乎是想凶对方，眼睛瞪得圆圆的，瘪着嘴，倔气而稚嫩，没什么杀伤力。
旁边全都是哄笑声，只当个乐子看热闹。
这种行为，无非是想在爱人面前作个秀，卖一波感动，没人相信一个傻子真的想跪行三千多步台阶。
但傻子是认死理的。
视频里的男人，眼神里露出来的坚毅色泽，是正常成年人思维的季司予没有的。
太傻了，季司予深吐一口烟雾，叹息。
虽然他没有这件事的记忆，每个画面对他来说都很陌生，但自已看自已就是会很怪异，很尴尬，想当场拔掉电源。
但他又忍不住想往下看，想知道这个傻子最后有没有跪上山顶。
想知道鹿晚星会不会出现在视频里，鹿晚星看到这个傻子的执着，会是什么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