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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江盼儿

执掌风 梦日万 8742 字 2024-12-28

秭归侯府老太太过生日。

江从南自然要回去贺寿。

有亲王妃到场的缘故,这小寿也要办成大寿的热闹。

江从南如今回家,是要中门洞开,除父亲以外的叔叔,兄弟们都要到大门口来迎接。江从南才下马车就看到江适然那恭顺脸下藏着的不耐和隐忍。

心情一下大好。

笑着同叔叔打招呼,关切问候弟弟们,还问江适然,“听说你去吏部当主事了?怎么还降职了?是哪里做错了还是得罪了同僚?”

“不要怕,你是我弟弟,是秦王殿下的小舅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江从南知道吏部主事是江适然自已要去的,但是她就是故意要当着明面上说,“你是荫官,本就上升困难,别看主事和员外郎品阶只差了一级,这一级有时候就是人的一辈子。”

她装作为难的摇头,“也是给你们封官给的太容易,就不当回事,但是我初嫁那样的荣光,轻易是不会再有了。”

她转头叮嘱江适安,“你可要老老实实在员外郎的位置上熬资历。左右你现在还年轻,等到二十几岁再给你谋个外任实权官,磨砺个十年,回来就可以升官了。”

“长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不会让长姐难办。”江适安保证。

“一家子骨肉,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是盼着你们有出息,我在王爷面前也有脸。”江从南叹息,“我做这些也不求着你们感谢我,心里不误解我就好了。”

“王妃不愧是长姐,对底下的弟弟妹妹都是诸般照顾。”江兴华和江兴学都对江从南赞不绝口,毕竟他们还有儿子没着落。

江适然一句话没说,一个不识好歹的帽子就扣在头上,更觉得胸闷气短,看着众人应和江从南,真想抬腿就走。

等到了内院,所有女眷,除老太太外都站起身相迎,江从南笑着让大家做,“我回家一次这么劳师动众,以后都不敢回来了。”

“去年回来还是皇子妃,今年就是王妃,这排场是应该的。”李如青殷勤道,“老太太一早就等着王妃了。”

江从南挨着老太太坐下,给她贺寿,下人抬进来寿礼,一座红珊瑚盆景,不算太高,但胜在火红如焰,通体无杂色,也是难得的精品。

“知道祖母喜欢红色,这个珊瑚看着可还喜庆。”

“喜庆。”老太太忙指挥人把盆景摆在最显眼之处,今日来的宴客都能看见,然后再说,“太贵重了,日后你来就是最大的孝心,不要买这些东西,多浪费钱。”

“那我现在的身份,真要空手上门,多难看啊。”江从南挨着她说小话,老太太喜欢她这般亲近,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放下来过。

前来贺寿的宾客除了亲戚就是姻亲,岑国公夫人也在,李如青神态夸张把江盼儿往江从难受身边推,“王妃在闺中最疼爱的就是盼儿这个妹妹。”

“现在两姐妹嫁人了,不能像从前一样朝夕见面,趁机会该多说说话才是。”

江盼儿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面上古井无波,好似个木偶人一样随李如青摆动。

岑国公夫人端杯喝茶,仿佛被推出去的不是她儿媳妇。

江从南压下惊讶,抓过江盼儿的手让她挨着自已坐,“还没到夏天,就苦夏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自她嫁进来,就分拨了小厨房给她,里头厨师采购都是她自已的人,这般养不胖,我也纳闷呢。”国公夫人假笑,“难道是我岑国公的粮食不养人?”

“岑国公的粮食自然养人,盼儿就是在家养的娇惯了,有些挑食,是吧,王妃。”李如青期待看向江从南,她希望江从南能出面过问国公夫人几句,好解开江盼儿的困局。

江从南看向赵沅君,现在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赵沅君当着宾客面不好说,轻轻推了江念儿一下,江念儿立即说,“姐姐,我最近在娘娘那新学了画鸟,最近画的一对画眉,娘娘都夸灵动,姐姐跟我去看看。”

江念儿年纪小,她拉着江从南的手就要往外走,谁都不能说她不懂事,那人家毕竟是亲姐妹。

江从南把江盼儿也带走了。

李如青笑着对国公夫人说,“你看王妃多疼盼儿,从前王妃不在家的时候,都是盼儿带着念儿玩,王妃记盼儿的情呢。”

虽然是借口,但是江从南先认真看了江念儿的画,确实不错,让江从南很震惊,她向来顽皮不学无术的妹妹还有这等本事。

喜得搂着她又摸又亲,“念儿画这么好,那姐姐要讨要一张墨宝挂在家中才行。”

“也没有那么好。”江念儿被夸的面色发红,“姐姐喜欢什么鸟?姐姐喜欢什么我就画什么。”

“只要你画的,姐姐都喜欢。”江从南笑道,当初送江念儿去老王妃那,也是想着给江念儿找个好伴,不然她在府里熟悉的只有亲戚家的姑娘。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在家里江念儿视上学为洪水猛兽,到老王妃那倒是正儿八经学了东西。

看来改日她要亲自去一趟致谢才行。

江盼儿一直安静的坐着,没有参与姐妹俩的话题,姐妹的欢欣也感染不了她。

“去找舅母玩吧。”江从南先打发了江念儿,然后婢女都去室外,她拉着江盼儿的手,“你到底怎么了?你看你如今的神态,你要让二婶担心死呀。”

江盼儿抬眼看江从南,不由悲从心来,伏在江从南的肩膀上大哭,“长姐,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江从南问为什么,她又不说。

没多久,李如青陪着老太太过来,一进来,李如青就冲江从南跪下,“王妃,求你救救盼儿吧,你不救她,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你们自小一起长大,长姐长,长姐短,长姐不能不管她呀!”

江从南这边托着江盼儿,避让不及,“祖母快让二婶起来,她是长辈,这样跪我,不是折我的寿吗?”

“她有所求,这一跪你受得起。”老太太皱眉,她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李如青整日在她面前哭,她不得不出面。

“二婶想我怎么帮?”江从南问。

“王妃去同国公夫人说,就是国公府,也不能这么作贱王妃的妹妹啊。”李如青抬起头,“让她约束子弟,好好和盼儿过日子,别折辱她了。”

江从南叹息,“二婶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我就是王妃,也没有插手国公府家事的权利,我开口容易,结的却是我家王爷和国公府的冤。”

“岑国公要是再混不吝一点,直接上告陛下,那王爷和我都少不了一顿责骂。”

“盼儿是你妹妹呀,就算是家事,你也能说得上话。”李如青膝行两步,“只看你愿不愿意?”

“那要怎么说?我就是在王府也听说,岑国公府对儿媳妇不吝啬,三儿媳妇不管家,却有独立的小厨房,独立的车马,院子还有独立的门,进出自由,国公夫人出名的和善,从不苛责亏待儿媳妇,就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儿媳妇辛苦。”

“儿媳妇想回娘家就回娘家,每次回娘家都有夫君来接,如此这般,我怎么和国公夫人说?”

江盼儿听到夫君二字浑身轻颤,她摇头,“我不回去,娘我不回去,长姐,祖母。我不回去。”

她有些语无伦次。

李如青哭着说,“可是那岑三不是人,他惯喜欢在床上折磨,这等羞人之事,怎么能拿到台面上说。”

“盼儿是他的妻啊,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么能像对妾室一样的对她。”

江从南沉默,那就是她给母亲出了主意后,李如青没有采纳,依旧寄希望于让盼儿在痛苦折磨后能生个孩子。

“你同我说句实话。”江从南问江盼儿,“你夫君进过你的身吗?”

江盼儿闻言呼吸急促,目光呆滞,她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开始双手胡乱挥打,人也往后躲去。“别碰我,别碰我。”

江盼儿问不出来,江从南问江盼儿的婢女,“姑娘和姑爷同房后,体内有东西吗?”

婢女也是云英未嫁,哪里知道这些,只说每次姑爷走后,姑娘就像块破布堆在床上,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婢女也知道自已小姐的活路都在大小姐身上,跪下砰砰磕头。

江从南有些无奈,这些人,明知道是个坑,还是蒙着眼往里跳,知道不好了,就会扯着嗓子喊救命等别人来救,明明旁边就吊着一根绳子可以逃出生天,就是死活看不见。

“岑三不喜欢女人。”江从南如实说,“在女人面前他可能都做不了一个男人。”

李如青点头,她知道。“所以只要有一个孩子,只要有孩子,他想玩什么都可以,但是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嫁给他,总要有一个盼头。没有孩子,她日后怎么活啊?”

现在他爹管家还好,等到日后兄长掌家,兄弟分家,江盼儿无子无宠,该怎么活啊?

“二婶想到那么远,就不担心,盼儿活不到那个时候?”江从南说话很直接。

她看向老太太,她不信老太太看不出问题所在,但是不开口什么意思,等着她来做这个恶人?

“是他家主动求娶,他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李如青哭道,“南儿,二婶知道你心善,你心疼心疼你盼儿妹妹,你救救她。”

“我想救她,可是现在是二婶逼着她死啊。”江从南道,“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怎么会想着折辱女人,他是泄愤呢,他被逼着同女人亲近,他不高兴,就只能折磨盼儿,你一日不放弃盼儿生个孩子这个念头,这折磨就没有结束的时候。”

“而且你想的苦都吃了,总会有个孩子的想法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没猜错,岑三不能人道,都是用物具折磨人,二婶不信我的,那就等盼儿再同房后让人注意观察。”

江盼儿尖叫一声,她求到李如青面前,“求求你娘,我不想再和那个恶魔在一个房间里,你让我死了吧,你就当我死了吧。”

李如青抱着江念儿泣不成声,但是还是不松口。

江从南被哭的脑袋疼,她看向老太太,“就算我是王妃,我去命令岑三,必须和盼儿正经同房,正经要个孩子,那也是行不通的。”

“祖母吃过的盐比我吃的饭多,你比我更清楚,男人不愿意,谁能勉强了他去?只会让他更愤恨,更变本加厉的折磨盼儿。”

她倒是想过元阳公主怀孕的方法,但是这不能从她嘴中说出,言以泄败,都是人精,她从哪知道的这个法子,总会有人怀疑,会有人牵扯到元阳公主头上。

“当初我也提醒了,我挺着大肚子回来给盼儿撑腰,国公府下娶还这般委曲求全,定是有不妥,但是当时不听我的,现在又要来求我为难的事。”江从南叹气,“为了不让祖母担心,我都没说呢,卧床养胎那日子,陛下还命人来面斥我,说我不该回娘家要强。”

“我就是一个王妃,殿下他也不是得宠得势的王爷,面子拢共就这些,现在花的痛快,以后呢。”

李如青想江从南出面和国公夫人谈这个事情,不管好不好,日后江盼儿都成了她的责任,江从南没那么傻。

老太太叹气,“我去同国公夫人说,让她过继嗣子给盼儿抚养,日后不必勉强岑三和盼儿圆房。”

“娘。”李如青凄声道,“那就这么放过他吗?他这是骗婚啊。”

“他怎么没骗到别人?”老太太沉声道,“还不是你贪心惹下的祸事。”

“此事两难全,先保住盼儿的命,过继嗣子后保住盼儿的荣华富贵,这就可以了,丈夫不爱她,日后也不用她小心伺候丈夫,带着孩子过清净日子,也是她的福气。”

李如青痛哭出声,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当初不该心存侥幸,毁了女儿一生。

寿星不好在里头耽搁太久,江从南扶着老太太出去,留李如青和江盼儿在里头收拾整装。

赵沅君招待客人心不在焉,看到女儿后才焦急看过来,江从南示意她镇定,无事发生。

赵沅君这才安心,看到李如青和老太太前后脚出去她就觉得不好,但是宾客满门,总不能老太太不在,她这个侯夫人也不在,那不是慢待客人,等着被说嘴吗?

原先心里对盼儿还有些怜惜,现在闹的只剩厌烦,总归是侄女的事不要影响自已女儿才好。

席上热闹之时不知有谁问起江从南,“当初世子立下的时候,侯爷说给庶长子分家,不知道王妃可知道何时?”

江从南望过去,“我如今是外嫁,婶娘问我却是白问了。”

“不过父亲说给庶长分家,应该只是一句戏言。”江从南知道问的人不怀好意,她很从容的回道,“毕竟还有长者在。”

江兴杰和兄弟们都没分家,怎么会分儿子的家。

曹心柔在一旁心里凄苦,原想着能分家她就轻松了,日盼夜盼,原来分家只是镜花水月,说着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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