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会生气的确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谁被那样冷冰冰地对待都会感到心里不舒服。然而,侯爷身为一军统率,如此也是为了全体将士负责。或许他的语气确实显得过于冰冷和生硬了一些,但是公主您不妨想一想,侯爷终日对着那些个男人,还要上场杀敌,又怎么能像寻常男子那般温柔缱绻、轻声细语呢?”白浅听完后,觉得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白浅说完这些话之后,静静地看着李昭昭,只见她微微蹙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李昭昭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倒也不是什么无法原谅的大事,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而且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白浅笑了笑,接着说道:“是是是,所以公主生气也是应当的,只不过公主若是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不给侯爷一个改过的机会,长此以往,定是要影响夫妻二人的感情的。而且我刚刚就瞧见了,这侯爷对您定是十分上心的,刚才他从进门开始,那双眼睛时不时就往您这边瞧呢。”
“他,他哪里是看我,你看错了。”李昭昭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假装看着眼前盛开的花朵,心中却是如小鹿乱撞一般。
白浅见状,掩嘴轻笑,“公主殿下就莫要害羞了,侯爷对您的心意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
听到这话,李昭昭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愈发地不好意思起来,原本心中还残留着的一点点怒气,此刻也如同烟雾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为了掩饰自已的尴尬,李昭昭急忙转移话题问道:“你这里种的都是些什么种类的花儿啊?”见此情形,白浅也不再继续打趣她,而是轻盈地走上前去,开始向李昭昭详细地介绍起各种花卉来。
等她们从暖房回来的时候,房里竟多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孙府的二公子孙明肖,只见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与孙明岳倒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眼神却不似他大哥那般沉稳;而另一个人看上去则像是一名大夫,身穿夹棉青衫,手持药箱,神色沉稳。
说起这孙明肖,他比其兄长孙明岳仅仅小了四岁而已,可是兄弟二人的性格却是大相径庭。如果将孙明岳比作一位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君子,那么孙明肖无疑就是一个喜爱玩乐、不拘小节的公子哥儿。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与那种不学无术,吃喝嫖赌的公子哥可不一样,他只不过是热衷于与朋友们一同四处游玩,享受生活罢了。由于之前一直有大哥帮忙父亲打理家中生意,作为二公子的他自然无需顾及,这样的日子对于生性洒脱的孙明肖来说,简直再好不过了。
这孙明岳受伤的事情,最伤心的除了白浅孙夫人以外,就是孙明肖了。
如今他不仅被父亲特别照顾,不仅亲自手把手地传授生意经给他,更是让母亲将他的婚事早日定下,如今还有一月多点的时间,他就要成婚了。现在好了,不但有父母双亲时刻管束着他,居然还凭空多出个夫人来。如此这般境遇,真叫他有苦说不出!
倘若大哥的腿能够痊愈如初,那么他便能早些摆脱这痛苦不堪的日子,继续做他无拘无束的二公子。此次前来,实则是因他托人寻觅到了一名精于医治腿伤的神医。这不,他刚一接到这位神医,便马不停蹄地带其赶来面见孙明岳了。
这孙明肖没有让人通报,径直走了进来,没想到大哥房中已有宾客在座,便准备换个时间再来。孰料孙明岳似乎有意让自家兄弟与这萧济北相识一番。毕竟,这样做对于孙明肖而言可是益处多多、毫无害处呐!再者说了,他不久之后即将迎娶镇北侯府上的那位姑娘,此刻不过是稍稍提前些时日罢了。
“侯爷您是否介意舍弟与我们同坐?”孙明岳面带微笑,开口询问道。
“无妨。”萧济北摆了摆手,表示自已并不在意,况且还是他的弟弟。
见哥哥如此豁达大度,孙明岳便放心地将孙明肖唤回屋内。而孙明肖也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大哥,这位公子是?”萧济北方才出门之时,已将身上那套军装换下,此刻与孙明肖的装扮别无二致。因此,孙明肖初见之下,还当是哪家的公子来看望大哥的。
孙明岳微笑着介绍道:“这位乃是镇北侯,你即将迎娶的那位林姑娘便是在镇北侯府中的。”
听闻此言,孙明肖心中一惊,连忙起身拱手作揖道:“原来是镇北侯大人,在下孙明肖,久仰侯爷威名!”
要说这萧济北的赫赫声名,在整个西北大地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孙明肖之前却从未有缘得见其人,今日一见,只觉这位侯爷不仅战功彪炳,而且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比起那些寻常的将军来,更多了几分俊逸潇洒之气。
孙明肖正欲与萧济北进一步寒暄几句,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转头望去,但见李昭昭和白浅两位佳人施施然走了进来。
孙明岳赶忙向孙明肖介绍道:“明肖,快来拜见公主殿下。”
听到这话,孙明肖不敢有丝毫怠慢,快步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向着李昭昭行了一个大礼,身后的那位神医也赶忙跟着行礼。
此前还以为这孙家只不过是个商贾之家,现在怎么侯爷公主全都是这位大公子的宾客,他的头上不免冒出了些许薄汗。这要是没把他治好,自已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啊。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就不来了,现在反悔都无用,只能自求多福了。
萧济北见李昭昭已经回来了,再看看天色,时间已然不早。于是他转头看向李昭昭,轻声说道:“公主,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府吧。”李昭昭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一旁的白浅原本还想着亲自送他们出府,但李昭昭眼疾手快,连忙出声将她叫住,微笑着对白浅说道:“少夫人不必客气,若是得空,记得来侯府上寻我。”
白浅点头应好,目送他们离开后,才连忙返了回去。
当经过刚才那个叫卖糖葫芦的地方时,李昭昭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掀开帘子朝外看去。然而令她有些失望的是,之前那位卖糖葫芦的小贩早已不见踪影。
看到这一幕,坐在一旁的萧济北关切地询问道:“昭昭,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李昭昭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罢了。”说完,她便放下帘子,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萧济北见状,轻咳了一声,然后稍稍挪动身体,靠近李昭昭身旁,柔声地说道:“昭昭,你要是累了,不妨靠在我的肩膀上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