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济北见她脸上有些惊慌的模样,就知她定然是误会自已了。
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随后转向她说道:“公主,此事唯有在男女双方皆心甘情愿之时,才能体会其中的意趣。我虽非君子,但也绝对不是小人,公主不必对我承诺什么,只管遵从自已的内心即可。”
然而,尽管萧济北已经解释得如此清楚明白,可那李昭昭却依旧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听明白他的话,萧济北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出声。
“公主,时辰不早了,睡吧,明日还需早起。”说言罢,他轻轻地伸出手去,扶住李昭昭那柔弱的肩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倒在床上,随后自已也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躺下之后,李昭昭的心仍旧砰砰乱跳,难以平静下来。尽管身体已经躺在床上,但她的神经依旧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但片刻过后,身旁的男子始终没有任何举动。渐渐地,李昭昭的紧张情绪开始缓解,她意识到对方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并非只是随口一说的空话。
在此之前,皇后同她说的那些话,让李昭昭一度认为萧济北会是一个心怀叵测、居心不良之人。甚至觉得他可能有着不可告人的野心,时刻谋划着一些不轨之事。但经过今夜还有上次那几日的相处,还有侯府众人的接触下来,李昭昭发现事情并非皇后想的那么糟糕。眼前的这个男人心怀百姓,戍守边疆,保家卫国,不会强迫于她,反而是一个真正的君子。想到这里,李昭昭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地落了下来,原本竖起的心防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放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之间是否有可能成为一对相敬如宾、和睦相处的夫妻呢?带着这样一丝期待和憧憬,李昭昭情不自禁地转过头,目光投向躺在身边那个紧闭着双眼的身影。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轻地开口问道:“侯爷,您睡着了吗?”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生怕惊扰到对方。
听到李昭昭的询问声,萧济北缓缓睁开眼睛,然后侧过头来,正好对上了李昭昭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眸:“没,公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昭昭闻言连忙摇了摇头,那白皙娇嫩的双颊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低声说道:“没,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日后你就不要再唤我公主了,叫我昭昭即可,太子哥哥就是这么叫我的。”以后便是夫妻了,若是他一直如此唤她,难免感觉有些生分。说完这番话,不好意思地将眼神转向床顶,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被子。
“直呼公主的名讳太过不敬。”虽说她已经成了他的夫人,但公主的身份犹在,自是不可不敬。
听到这话,李昭昭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道:“可你是我的夫君,我们之间不需要相互恭敬。”言语之中,难掩那份失落与委屈。
但萧济北似乎并未被她的这番话所打动,只说了让公主早些休息便闭上了眼睛。
李昭昭见状也躺了回去,许是今天太过折腾,不知不觉间也渐渐入了梦乡。睡梦中的她一个不经意地翻身,娇柔的身躯自然而然地靠在了萧济北坚实有力的手臂之上。
他本就感觉到房间里面的温度过高,让他颇感不适,此刻身旁的人又贴着他,倒叫他更加热了。但见她乖巧的像只小猫一样,静静地蜷缩在自已身侧的时候,他也不忍心把她吵醒。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一下身体的闷热之感,如此这般折腾一番之后,才算勉强消停下来。
翌日清晨,红烛仍摇曳着微弱的火光,原本粗壮的烛身,此刻已剩下了一个底座。等李昭昭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发现身旁空空如也,萧济北早已不在了。
“他什么时候起的?怎么不将她唤醒!”李昭昭小声的嘀咕着。
外头候着的春茗跟碧玉听见屋里有动静,便推门进去:“公主,您醒啦,奴婢这就伺候您梳洗。”
李昭昭见她们进来,急忙开口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有,侯爷他人去哪儿了?”
“回公主的话,现在已经是辰时了,侯爷一大清早就起身去练剑了。他临走之时还特意嘱咐过,不必将您唤醒,说是让您多歇息一些时辰。”春茗面带微笑,柔声地向李昭昭禀报着。这侯爷对公主这般关怀备至,身为贴身侍女的春茗自然满心欢喜,心里想着定要让公主也知晓侯爷的这番心意。
“那也是,这么晚了也不叫我,叫婆母大嫂等我一人,你呀才一天就心向着别人了,赶紧帮我洗漱吧。”李昭昭嘴上虽嗔怪着,但脸上的笑容倒不是如此。
“哎呀,我的好公主,侯爷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外人,他可是公主的驸马。既然驸马发话了,咱们做下人的自然是得听的,对吧,碧玉?”春茗一边手脚麻利地伺候着她洗漱,一边笑嘻嘻的跟她开起了玩笑。
“嗯……是呀,侯爷的吩咐,咱们确实应当听从。”碧玉轻声应道,可眼神之中却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之意。她默默地偷瞄了几眼此刻笑靥如花的公主,又想到侯爷对公主那般温柔体贴、呵护有加,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溜溜的嫉妒之情来。。
李昭昭娇俏的瞪了她们一眼:“你们俩呀,少在这里一唱一和地拿本公主寻开心了!还不快些动手,莫要再耽搁时间啦!”说罢,便催促着二人赶忙上前帮忙洗漱梳妆。
春茗正细致地为她上着妆,而一旁的碧玉则也没闲着,走到床前,准备整理那床榻。当她轻轻掀开被子时,心中不禁一震,侯爷和公主二人怕是没有圆房。她不动声色的细细翻了翻被子,发现这床榻还有被褥上,皆没有瞧见落红,公主此刻还是个姑娘。
一想到如此,碧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看来侯爷对公主并无男女之情,否则怎么连洞房花烛夜都未曾碰过公主。想到此处,她的脸上难掩笑意。
李昭昭透过面前的铜镜,瞧见碧玉脸上的笑意。她心生好奇,转过头来轻声问道:“碧玉,想到什么事了,这般开心?”
碧玉倒是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心思一转,竟然生起了试探之心。只见她转身满脸喜色的回道:“回公主的话,今儿个早上,奴婢瞧见一只喜鹊停在了枝头。这喜鹊登门,必是来报喜的。所以奴婢就在想,说不定公主您这腹中已经有小世子了呢!”说罢,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观察着李昭昭的神色变化。
听到这话,李昭昭先是一愣,随即缓声道:“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喜鹊,你怕是瞧错了。”
见李昭昭这般反应,碧玉心中已然明了。于是,她赶忙应和道:“公主说得极是,想来真是奴婢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