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全身僵硬,梁菱顺势将他放倒,自上而下瞅着他,再次吻了上去:“大师兄……对不起,我……我……再给我点灵力吧,我溺……溺水……还是难受,全身难受……”
都过了几个时辰了,说这话没谁信。
她确实全身难受,但绝不是因为溺水。
可当梁菱磕磕巴巴说完后,不料宁望烯竟道:“果然溺水严重。”
话音未落,他的皓齿便撬开了她的齿贝,唇舌纠缠在一起,他身上那股甜丝丝的味儿顺着唇齿和着灵力进入她的身体。
灵力一旦驱动,周围必定光芒四射。
宁望烯拉过被子,再次调换了两人的位置,棉被盖在了他们身上,更加逼仄的空间里满溢着暧昧不清的爱欲。
梁菱双手双腿并用钳住他那精瘦紧实的腰身,觉得完全不够,事到如今,这样的亲密程度已经不能满足她心底深沉得可怕的爱欲。
宁望烯忽然抽离身体,哑声:“我……”
梁菱也同时开口:“我……”
心头精血热烈地灼烧着他的身体,宁望烯闭了闭红如滴血的眸子,本想趁机将心头精血一事告诉她,却觉得还不是时候。
而梁菱,意乱情迷下,脑子一热,竟想着将心头精血取出,向他阐明心意,好在他突然开口将她混沌的脑子拉回理智边缘。
她骗他吻了她、给了她灵力。
她怎么还能顺水推舟骗他融入心头精血呢?
不行,太坏了,不能这样欺负心无旁骛的大师兄,这家伙只怕是连男女之间如此亲密代表着什么都不甚了解,她得慢慢来,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吓到他那就适得其反了。
打定主意,梁菱道:“你先说……”
宁望烯沉声:“……你现在好些了吗?”
梁菱含糊地点了点头:“好……好多了……”
棉被包裹的逼仄空间里,灵力未散,两人的轮廓鲜明美好,宁望烯觑了她一眼,终是强忍住某些不安分的心思从她身上离开,规矩地躺在她身边,不做他想。
灵力敛去,帐篷里瞬间漆黑一片,梁菱侧过身,只能看见宁望烯神光逼人的凤眸波光粼粼,像坠满流光的星河。
“大师兄……”
“嗯?”
“大师兄~大师兄……”
“怎么了?”
“没事,就是叫叫你。”
宁望烯习惯性地没再说什么,在赤焰峰那几日,她也总是这样一声声地喊着他。
只要她喜欢,他便不觉得聒噪。
这颗心安静太久,倒也接受了话挺多的她。
爱欲渐渐散去,宁望烯平复了心绪,这才察觉到帐篷里弥散着一股奇怪的气味,不由得问:“你涂了香粉?”
话一出口,宁望烯便觉得不应该,干脆坐起身,冷眸穿透黑暗,注视着她。
梁菱嗅了嗅,似是想到什么,赶忙回答:“没有!我身上带了个香包,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味儿,可我掉进湖里,香包浸湿之后,味儿就变得有些浓郁。”
见宁望烯似乎很抵触香包的味道,梁菱道:“这香味儿,大师兄是不是不喜欢?”
也对,大师兄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淡而深幽的体香,已经足够好闻,平日里也不见他用熏香,皂角也都是无味的。
宁望烯摸黑着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摊开手心:“香包给我。”
宁望烯突然变得很警惕,梁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忙往腰间一阵乱摸,许是怕她看不清,宁望烯轻弹一下手指,指尖便亮起一抹灵火。
找到后,梁菱将香包递给他,宁望烯接过香包,借助灵火的光晕,仔细看了看,是个做工精致的香包,包身秀着极美的梅花,从行云流水的走线可看出做香包之人针线活很厉害。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的香味!
“谁送你的?”
梁菱做不来针线活,也没有佩戴香包的爱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别人送的。
至于是谁,宁望烯似乎已经猜到。
梁菱一向聪明,立即明白了宁望烯的意思,眸底闪过一抹深意,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这香包有问题?”
宁望烯道:“这香味招邪,天仙子、舟形乌头、假连翘混合而成,为了掩盖它本身的味儿,送你香包的人特意在香包里加了香料。”
梁菱讶然!
这香包是许婉嫣送的,许婉嫣亲口告诉她,这是从延然长老那儿讨要的,明明说的是驱邪,怎么就成了招邪?
延然长老不可能配错药!
许婉嫣不会害她!
梁菱茫然地摇头:“不可能!”
见她脸色陡然大变,满脸的不可置信,宁望烯直接确认了心里的想法。
这一天总是要来,只是在他的庇护下,迟了两年,两年前便料想到她会极度失望,说不定从此再也不信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他不愿看到她像三年前一样,看谁都是小心翼翼的,将真情实感藏得极深,卑微进了骨子里。
她孤苦无依地上穹莱拜师,好不容易敞开心扉交了两个好朋友,宁望烯心疼她,容不得任何人将她的真心践踏,可事到如今,许婉嫣还是将她的真心狠狠踩碎在脚下了。
“扔了!”
梁菱闻声猛地抬眸看向目光透着寒意的宁望烯,沉默片刻,她摇头:“不行,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直觉得许婉嫣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女子,比师娘还要好,这三年来,一直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她,让她体会到了亲情,她始终将许婉嫣当做亲人对待。
她小心翼翼地揣着这份情意,一揣便是三年,从开始到现在,她对许婉嫣的真心从未变过!
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空?
她掏心掏肺对待的人,竟然笑里藏刀地将这招邪香包送给她!
梁菱的肩膀渐渐耷拉下去,双手紧紧攥着香包,灵火映照下,一滴眼泪“啪嗒”一声砸在宁望烯的心上,他静默一瞬,伸出手去夺她手中的香包。
“大师兄,你干嘛!”梁菱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梁菱……”宁望烯张了张口,却没办法说出后文。
梁菱夺回香包,不管不顾地塞进怀里,起身要出帐篷,宁望烯知她要做什么,并不打算阻她,有些事终究得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