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也许是不多的心善
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当然，这是刚刚搜刮的，然后扬声道：“这样吧，我出一部分钱，剩下的你们大家一起凑，怎么样？”
人群中一阵骚动，居民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似乎在权衡利弊。
楚南天的目光锁定在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者身上。
他知道，这个老者在街坊中很有威望，只要说服了他，其他人也就容易解决了。
他走到老者面前，恭敬地递过一部分钞票：“老人家，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但我也是奉命行事。这点钱是我的一点心意，剩下的，就拜托您了。”
老者眯起眼睛，打量着楚南天，浑浊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精明。
他并没有接钱，而是缓缓说道：“年轻人，你以为这点钱就能解决问题吗？我们这条街，已经被你们这些黑帮祸害得够惨了！”
老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围的居民也纷纷附和，指责声此起彼伏，像海浪般涌向楚南天。
楚南天感到一阵无力，他知道老人的话没错，黑帮的所作所为确实给这些居民带来了很多苦难。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烦躁，再次开口道：“老人家，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老者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你们这些吸血鬼，只会榨干我们最后一滴血！”老人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唾沫星子喷在楚南天的脸上，带着一股浓烈的酸臭味。
周围的居民也越来越激动，有人开始捡起地上的石头，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楚南天感到一阵窒息他努力让自已保持冷静，再次尝试与老者沟通，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口。
“老人家，您先消消气……” 他刚开口，却瞥见老者衣衫褴褛的口袋里露出一张揉皱的药方，药方一角隐约可见“小儿肺炎”几个字。
他心中一动……
“老人家，您……您是不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楚南天的目光紧紧锁定那张揉皱的药方，语气放缓，带着一丝关切：“这药方……像是小儿肺炎的药，这病可耽误不得啊。”
老人一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将药方往口袋里塞，却因为颤抖的手而显得更加局促。
周围的居民也安静下来，好奇地望着老人。
“我……我……”老人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
楚南天趁热打铁，语气真诚：“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知道这种病的痛苦。如果您信得过我，我可以先帮您垫付医药费，保护费的事情，我们可以之后再商量。”
老人的眼眶了，他颤抖着嘴唇，哽咽道：“年轻人，我……我孙子得了肺炎，急需用钱，可是……”
“老人家，您放心，我会尽力帮忙的。”楚南天从怀中掏出所有钱，递给老人，“这些钱您先拿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老人颤抖着手接过钱，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周围的居民也被楚南天的举动所感动，纷纷表示愿意交保护费。
“年轻人，谢谢你，谢谢你……”老人紧紧握着楚南天的手，老泪纵横。
很快，楚南天就收齐了所有保护费。
这也许也是他不多的心善……
阿强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他没想到，楚南天竟然用这种方法完成了任务，这让他心中又有了小九九。
他回到堂口，快速走到刀疤面前，添油加醋地说：“疤哥，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楚南天那小子，竟然用自已的钱帮那些居民垫付医药费，还说什么之后再收保护费，就天打雷劈，他这是收买人心啊！我看他根本就是想……”
“想什么？”刀疤斜睨着阿强，语气冰冷。
“想……想……”阿强吞吞吐吐，不敢直视刀疤的目光。
刀疤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留下阿强一人在原地瑟瑟发抖。
然而，谁都不知道，福伯当时也站在不远处，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有意思……” 福伯捋了捋胡须，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走向刀疤的办公室。
“刀疤……”
福伯走进刀疤的办公室，将楚南天收保护费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楚南天如何巧妙地化解危机，以及如何赢得民心。
刀疤听完后，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办公室里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
“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聪明劲儿。”刀疤粗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随后，刀疤把楚南天和阿强都叫到了办公室。
他当着阿强的面，狠狠地表扬了楚南天，并当场奖励了他一笔钱。
楚南天接过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他感到扬眉吐气，仿佛一股暖流从脚底直冲头顶。
而阿强的脸色，则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难看，嫉妒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
“你小子，给我等着！”阿强恶狠狠地瞪了楚南天一眼，转身冲了出去。
他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一把抓住楚南天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敢阴我！”
楚南天冷笑一声，轻巧地挣脱阿强的束缚，反手一巴掌扇在阿强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阿强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周围的小弟们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楚南天竟然敢当众打阿强，而且出手如此狠辣。
阿强捂着红肿的脸颊，他挣扎着站起来，挥拳向楚南天打去，却被楚南天轻松躲过，然后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阿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楚南天拍了拍手，不屑地瞥了阿强一眼，转身离去。
周围的小弟们纷纷给他让路。
这晚，楚南天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凉风习习，吹散了他身上的汗水和疲惫，也吹散了他心中的郁结。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有了刀疤的一丝认可，他终于也算是在这个黑帮中站稳了脚跟，他可以保护自已，也可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突然，他听到街角传来几个小弟的窃窃私语：“……听说社团要……”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楚南天心头一紧，他放慢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想要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追杀……”
“谁？”楚南天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听说是……老大的……”那小弟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