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某巷子里,闻人玲珑把荧星举到空中,星光虽暗但在城墙上应该能看见。
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几个人影冒出来,程鸿基静静看着他们。半晌,他对老钱说道:“老钱,你记得小柳说过的话不。他娘塞给他一个红绸说......”
老钱直接开口打断:“停停停,爷爷我记得门清。现在就在我身上,等回去了我就还给老人家。还有希家父子,他们那老家在南漠,这双铃铛倒是能交给古三那奸商送过去......”
老钱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他最后给了程鸿基一拳说着:“你小子少搞那儒雅书生的一套。我们这些人,以前为了三斗米在地里拼命,现在为了三斗米在刀子上拼命,横竖都是拼命,我们早习惯了。想当初,天上神仙那一掌可把我们害惨了...... ”
眼见老钱还想把十几年前的东西抖出来,高英连忙制止道:“等一下,我们还有事干,你非要开导他的话等我们忙完了再说。”
程鸿基看了眼剩下人数,他疑惑地说道:“沁雪姑娘呢?”
老钱说道:“哎呦,我怎么就忘了!要不是那位仙子我们这几个人可就交代在那了,仙子那一剑可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最......”
英成在后面喊道:“惊才绝艳!”
“唉,对喽!”
闻人玲珑把荧星收回来说道:“这么说阿雪还呆在那啊。那我们先走吧,等会儿沁雪能赶过来的。”
高英对闻人玲珑说道:“那么,闻人小姐,带路吧。”
外城边缘一空地处,沁雪站在一群坟碑前。
每个碑上都刻着名字,也只有名字。
沁雪举起左手端详着那剑纹,接着红光闪烁。
“感觉如何?”
“不怎么好,你究竟是哪路神仙?”
“我早就忘了,兴许随着你走的路越来越长我就想起来了也说不定。”
沁雪不再停留,她转身走向闻人玲珑所在的方向。
正当她大摇大摆地走到中门口的时候,沁雪才想起一件古怪事。
她除了埋了那些荒门的成员外还顺手处理了一下一个被吓死的守军。
沁雪记得那个人面色惨白无比,像是抹了白霜。在火光照耀下更显一丝阴森。
但永霜的寒气并不能把人冻成这样,而她当时是飞向另一个守军,那人虽然也吓到了,但终究是没死。
沁雪不再多想,她向内城走去。
“今天的把门的守军就这些?”,沁雪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着,“其他人睡得都这么死吗?”
沁雪还奇怪一件事,按贪狼城的体量来说这内城怎么也不得灯火通明,怎么现在还搞起宵禁来了?
就在沁雪离开后不久,那埋在一堆乱石下守军突然爬了出来,他嘴里吐出不似人类的声音:“人间?「述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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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一刻,某宅邸内。
程鸿基把一个五花大绑的家丁丢在角落里,他拍了拍手问道:“那大官的寝室就在这附近?话说这宅子可真不是一般大啊。”
闻人玲珑此刻带着沁雪走进来说道:“不知道,可以问问那个绑起来的家丁”
众人看向家丁,而家丁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程鸿基跑到家丁面前对他说道:“这位兄台,别这么死板。你想想你那八十岁老母和三岁孩儿,你每年那点年俸值得你这么拼命吗?”
说到这沁雪直接拔出永霜,噬人的寒气将家丁脸上的汗珠都冻住了。
程鸿基把家丁嘴上的布条扯下来,他说道:“来我们这,一人两亩,没有杂七杂八的课税。大家伙也都当你是家人,荒年还能给你分粮。不信问问其他兄弟。”
周围人也是一副极赞同的模样。
家丁低声说道:“可我一直是看大门的,就没进来过......”
周围人一阵沉默。
只见程鸿基站起身来,吓得家丁声音都在发颤:“啊......我,不......我打小就没见过妈,更没娶过媳妇......以,以前和猪睡一窝子,才刚被卖过来没几年,良......字儿,都识不清......”
程鸿基一刀斩下,那家丁猛地把眼睛一闭。
等他再睁开眼绳子已经掉下来,程鸿基拍了拍他肩膀说:“好了好了,你先去门外边和其他人候着,等我们搜完时候就离开。”
那人连忙带头,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跑去,期间还被门槛拦了一脚。老钱怪叫着:“呦呵,这是撞上鬼了?!”
沁雪收起永霜说道:“根据这里的风水来说,应该在我们右侧那间。”
程鸿基赞叹道:“沁雪姑娘真是神通广大啊!”
高英径直推开门进去,她说道:“应该是这儿,你们快进来看看。”
程鸿基直冲冲地跨过屏风走向一个檀木柜子,他打开一看竟是一堆画卷。他又拉开一旁的抽屉,里面全是毛笔。
程鸿基挠着头说:“这官感情是个风雅人啊。”
高英在一旁说道:“倒是你,像个土匪。”
“我这不是想快些找到快些离开嘛”
“你们是不是在找这个?”,闻人玲珑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抛过来。
高英一把接住端详着,一枚很有重量的虎符。
通体漆黑,两只眼一个是玉白色一个是玛瑙绿。
高英说道:“没错就是它,闻人小姐是如何找到的?”
闻人玲珑指着正中心的圆桌上说道:“就在那摆着啊。”
沁雪低头思考着,她突然说道:“这东西一般人都会藏起来吧?”
“没错”,程鸿基说,“可那官居然就这么摆在这,也不怕别人觊觎。”
闻人玲珑说:“说明他是故意的喽”
高英掀起窗户望了望窗外,她回头说:“先离开这里吧,等拿回去在做研究。”
众人点头同意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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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门城某家酒楼内。
一个穿着黑色深衣的男子正与一个托着酒樽的男子说话。
他突然愣了神随即向一个方向看去。
那拿酒樽的人说道:“承祚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这酒菜不合胃口?”
那人回头说道:“不是不是,只是唐某突然想起有位故人托我送件朱衣,我给忘了。看了眼这缎绸才记起来。”
“原来如此 那你回去可得帮人家把事办好啊,不然误了事受了非议,今后的路可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