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历,正月二十。
赦龙图定则内乱,北安而不进,南欲同兵道且拒令,西有难于飞仙,东为首而谋合。
飞仙出兵驻滨,与南赦龙市。赦龙东,据隘重课,列兵谁何。乱子苦王家久,且血祸之乱恐难速平,内外之下间不容发,故赦龙各宗亲王侯有分而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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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凰城,王家。
王寻责坐在他书房的犀皮长椅上,旁边是正在为他正发束冠的阿灵。王寻责看着案牍上杂七杂八的谏册,他重叹一声然后将它们扫出紫檀桌面。
阿灵瞥了一眼说道:“怎么?又是些阿猫阿狗的事?”
王寻责放下毛笔,他几近崩溃地说:“要真是那样我倒是还能趁机消遣消遣,可这些东西就像金银包起来的飞仙域新鲜尘气一样。他们就不能像包子铺大妈一样说的简单点吗。”
“呵呵,王兄有所不知。飞仙域上至仙家法门下至官衙县令都用的这一套话术。”,一道阴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寻责向门外看去,他惊异地说道:“莲家的长子来我王某的府邸作何?”
莲封笑着说:“早年家族有难,幸得令尊搭救,今公事已尽便特来致谢。”
王寻责的左眉上挑,他随意说道:“这里没人监视,有什么就大声说出来。”
“剑子已经回到宗门了。”
“确定?你哪来的证据?”
“我推算的。”
王寻责思索一阵,随后他笑着说:“有意思,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那位荒域的剑子出了什么事。”
莲封一时错愕,他站在原地思考许久。
阿灵见两人都不出声便自个离去。
随后二人同时出声:“内不合,有间隙!”
王寻责摊在长椅上,他看着莲封说:“莲兄可有住处?”
莲封不假思索地答道:“鄙人觉得搬到这新地方也不赖。”
王寻责笑了,莲封也跟着笑了一会儿。
赦龙谷西部,雄祁关——飞仙域通向赦龙谷的重要关隘。
“快点,动作利索点!别杵那儿傻挺着!”,一个手持尖刀怒目圆睁的壮汉正对着一队商旅喊道。
为首的商人伸着双手好似在提防那壮汉的刀刃,他一边退向门外一边说:“官爷冷静,官爷冷静,我们是卖牲畜,这车子大本来就走得慢,那些畜牲也摔不得。”
壮汉则作出拔刀的姿势,他低声说道:“老子管你是卖猪还是卖牛,麻溜地滚。上头本来就下了死令,现在老子大发慈悲,你可不要不长眼。”
那商人终于是在不断点头和道歉声中离开了。
“下一个!”
......
“没钱?!滚犊子!”
......
赦龙谷西部山路,一辆笨重的牛车在石子路上蹒跚着。车笼子摇摇晃晃好似要散架一般,笼子里的牲畜倒是安静的很。
傍晚下了山,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商人跳下来左顾右盼一阵。
他站在笼子前探头喊道:“小家伙,我们到赦龙谷了。”
三四息后,笼子顶部破裂,四个人影跳下来。
站在前面的身子健硕,不过眼神透露出些许稚嫩。
他身侧是个瘦小女孩,面色土灰,眼睛倒是伶俐。
还有两个更矮小的男孩,看起来都不像是经历人间险恶的。
这四人是清一色的穷人装扮,甚至可以说是难民。
那健硕的男子对身后的女孩说道:“小玲,你还记得先生要我们去哪儿吗?”
小玲眼珠转了又转,她说道:“没说具体,先生只是要我们向最西边走。”
男子沉思片刻,他对那商人抱拳说道:“多谢陈兄相助,殷某无以为报。若陈兄......”
那商人急忙打断他:“行了行了,我都明白。你还是别咒我了,我还得赶去城里把它们卖了。你们自个保重。”
说罢商人利索地跳上牛车向附近的城镇晃悠悠地赶去。
四人站在原地目送那破烂的车笼子消失,易小玲开口说道:“好了殷力,时候不早了,你去周围找个没人地我们凑合一晚上。”
殷力点头向树林深处探去。
亥时,雄祁关大门。一颗人头悬在城门楼上,那是今天看门的壮,还新鲜。
至于为什么吊在这,有人猜是怠慢了大人,有人猜是违了规定。反正隔天新来的看门士兵是老实很多,虽然没有一脸凶相,但至少小动作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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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之上,一位「太史令」悬着笔不知想着什么,一旁人问道:“怎么又有什么存在干扰了?”
“还不至于,只是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
“嗯,极北冰原没有文明的痕迹,罗刹岛还被殇气环绕着。倒是我们在南漠着墨少了,不如瞧瞧那些兽和妖在干嘛?”
“也成。”
“对了,它们的纷争太少了没必要太详细。我们还是以人族为主。”
“有理,那我们快些吧”
「无韵」有云:
人皇柒纪,暮夏。
兽驻北滨,凡修士皆披异甲持凡铁,凡尘人皆作辎重。其纵如江,其横如郭,士气盛之不衰,不可面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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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漠王城,兽王在他后院中与国师对弈。
“啪”,男子一棋致胜。
兽王笑着说:“不愧是国师,老夫在下个三四百年都赢不了啊。”
国师拿起一旁茶杯吹了吹,他说:“大王这几天好像心情很好。”
“那是,天佑南漠,那北边的猴子果真聚过来了。”
国师喝下半口,他望向湛蓝的天穹。
兽王也瞧过去,可那里连片云都没有。
国师淡淡说道:“明日有雨。”
“国师竟还懂天象!”
“我瞎说的”
兽王刚饮下茶水,听见差点吐了出来。
国师脸上有些笑意,他说道:“大王还是催催他们的利器备好没有。”
兽王刚想话痨几句也被他堵了回去,兽王说道:“那老夫便先去慰问那些老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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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南漠北有化神元婴数千,金丹数万,筑基炼气者不可胜记,凡卒可填江海。然秋后亡增,人以其尽,有雷杀之意。后,一老者立江而斩,有绝之迹。人惊久,遂临江不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