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薇擦了擦泪水,用余光扫了一眼豫王,见他神色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料定他心里的疑虑还没有散,只好继续低头认错:“如今事情既出,这事也确实是嫔妾治下不严,嫔妾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故而不敢请求宽恕,王爷您就惩罚嫔妾吧!”
这苏白薇能从商户女成为侧妃,也是个聪明人,她想用以退为进的法子让豫王怜惜,从而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见坐位上的男人还一脸无动于衷,她干脆将心一横,咬了咬牙道:“王爷念旧情不愿意惩罚嫔妾,那嫔妾就自已来吧!”
说完抬起手往自已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她对自已也狠,两耳光下去脸就立马红肿了起来,衬得她更加的楚楚可怜。
豫王当初能让她一个商户女做侧妃,本来就是看中她的这张脸。
见她这样打自已,心里的那丝怜惜之情又冒了上来。
脸上开始不自觉地浮现出不忍的神色来。
豫王妃与龚灵看得注意到他的神色,顿时面色一沉。
龚灵想要说点什么,王妃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这才忍下心里的不快,看苏白薇又要耍什么花招。
她们二人都注意到了豫王的脸色,一直暗中观察的苏白薇更加,她看出豫王心软,心里顿时一喜,看来这苦肉计成了。
为了加大效果,她咬着牙继续朝脸上扇了几记耳光。
“算了,你也是受下人蒙蔽而已,如今那丫鬟既已伏法,只是就此揭过吧。不过记住,这样的事情以后可不能再有了。”豫王终究还是舍不得,开口放过苏白薇。
“谢谢王爷!”苏白薇开心地笑着道谢。原本精致的小脸,此时变得红肿不已,配上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仅不丑,还有一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龚灵看得直翻白眼,这女人一直都喜欢用小白花形象示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内心里比谁都恶毒。
要不是她在这女人的手下吃过好几次亏,还真的会被她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欺骗到。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此时就这样子罢了吧!”豫王说完就想起身离开。
他约了天香楼的花魁去游潮,没想到在家里耽搁了这么久,小美人只怕都等急了。
龚灵见他要离开,又着急的看了一眼豫王妃,示意她赶紧开口。
豫王妃并没有看她,而是起身笑盈盈地望着夫君道:“王爷你日理万机,妾身原本不想打扰的,只是……!”
说到这里,她犹豫的住了口,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讲的样子。
“王妃还有何事直言就好,不必吞吞吐吐。”豫王对这个王妃还是挺敬重的,闻言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道。
豫王妃没有直接将,而是让下人端过一样用绸布东西:“只是妾身陪嫁的当铺里收到了这样一物,掌柜的不敢擅自做主,特地拿过来让我掌眼,妾身也不敢做主,故拿来给王爷看看,想问问您可认得此物!”说完吩咐下人将绸布揭开。
苏白薇看到那托盘里半尺高的东西,心里莫名闪过一丝不安,眼神死死地盯着下人接绸布的手。
终于绸布掀开,露出一尊白得发光的白玉观音来。
当苏白薇主仆看到白玉观音的时候,脸色变得惨白无比,就连身子都忍不住微微的颤抖。
红袖看到玉观音的那一刻就知道要完了,身子软的想往地下掉,被苏白薇狠狠瞪了一下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的冷汗却怎么都止不住。
苏白薇也心里害怕不已,不过毕竟做了这么久的侧妃,心理素质方面还是有的,她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心里暗暗骂道:她不是吩咐过要活当的吗?这该死的魏谣是怎么拿到这白玉观音的!!
一直注意她们主仆的龚灵此时幸灾乐祸地出声:“苏妹妹和你丫鬟怎么啦!瞧这脸上的汗都出来了,莫不是天气太热的关系?”
还不等苏白薇回答,她又开始自答:“可现在都已是秋天了,天气并不热呀!难道是亏心事做多了的关系?。”
苏白薇此时本来心里正在飞快的想对策,没功夫搭理龚灵总是找茬,她若不理就好像心虚似的。
于是努力压下心慌,面露微笑回怼道:“姐姐真是说笑了,妹妹向来行得正,站得端,何来亏心事一说?姐姐还是不要把因为自已做过亏心事,就以为别人和你是一样吧?”
“你……!”
龚灵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哼!牙尖嘴利,看你一会儿还笑得出来不?”
“这就不老姐姐操心了。”苏白薇说完不再理她,眼睛盯着白玉观音,心里安慰自已,她当初都已经让红袖选最不显眼的东西去当了,也许豫王不会认出来呢!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豫王看了眼白玉观音,的确品质上乘,可从小出生皇家的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这尊小小的玉观音能难得倒他?出生高门的王妃,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目光短浅了!
豫王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不过为了王妃的面子,他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语气淡淡道:“王妃真是说笑了,这不就是一尊白玉观音嘛,有什么做不了主的,依本王看,这不过就是因为采用了上好的羊脂白玉制作,也就是价值比其它白玉观音稍微高一些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王爷说得不错,的确,这尊玉观音的外观和材质都并不特别,但它最特别的不是这个材料,而是这里,王爷您看。”?王妃说着指向观音底部给他看。
豫王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突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再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只见那个不起眼的地方,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御字。
“王妃,你说……这观音是从当铺拿回来的?”他神色严肃地问,小心地伸手拿过观音像仔细查看,确实是个御字没错。
“回王爷,正是。”豫王妃颔首点头,多余的话却一字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