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连雨接到了酒店前台的电话,说有人找她。
连雨觉得有点奇怪,她在安水认识的同学没有人知道她回来。
等她下了楼,出了电梯远远看见大堂内站着的两女一男三个人,就想立即转身回去。
但是张桂芬眼尖得很,一眼就见到她了,并大声叫嚷:“谷雨!”
连雨无奈地只好继续往前走。
大厅内除了张桂芬一家人,还站着一个酒店的人员。
酒店的人员见了连雨后就十分抱歉地说道:“连女士,十分不好意思打扰您。这三位说是您的亲属,不见到您死活不肯走,这位女士还拿着手机录像……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把您叫下来的。”
连雨看向张桂芬身边站着的大约一米七左右,留着齐肩短发的女人,她是张桂芬的女儿,她的堂姐,连彤。
连彤手里还举着一个手机,似乎是还在录像。
“他们真是您的亲属吗?”酒店人员不确定地问,颇有种如果连雨说不是,他就能撸着袖子喊来保安把人给请走。
但是让他失望了,连雨对着他点了一下头:“他们确实是我的亲属。我们有些事情要谈,不知道你们酒店有没有供客人使用的会议室?”
酒店人员的表情明显有些遗憾,“有的,一楼就有一个,我带您去。”
酒店人员带着连雨去了一楼的会议室,人走后连雨问这三位不速之客:“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连彤这时候把手机收起来了,坐在了会议室的一个转椅上,“连雨,这些年你混得不错嘛,都住上五星级酒店了。”
“哎,我听我妈说你结婚啦?是不是你老公很有钱啊?”
连雨不耐听她说这些无关的废话,把自已的话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张桂芬赔笑着说:“你堂姐的男朋友在警局工作,我们是从他那里知道你的住所的。”
她的大伯父,连海也插话:“谷雨,你这么些年没回来,我们都挺想你的。今天晚上回大伯家,让你大伯母给你做好吃的吃,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连雨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行了,你们今天为什么来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收起你们虚伪的那一套,直接开门见山。”
连彤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抱胸,“连雨,出去这几年本事又变大了哈。不就是把你家那套破房子瞒着你租出去了吗,多大点事啊,至于要喊打喊杀地动官司吗?我们是一家人,这点小事口头上协商就行了。”
“一家人?”连雨极尽嘲讽地一笑,“谁跟你们是一家人?这件事我明确地告诉你们,我会走法律程序解决这件事,你们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连彤立马收起所有表情,板着一张脸:“连雨,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你确实和我们不是一家人,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你爸妈亲生的,是他们从外面抱回来的!你都不是我们连家的人,凭什么你父母死后的房子要留给你?”
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无论连雨是不是连峰夫妇的亲生子女,她都有权利继承连峰夫妇的遗产。”
连雨转过身,看见了高垠,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穿西装的男人。
那名男人连雨曾经见过一面,他是著名律师,曾经去过他们学校演讲。
连雨见到他非常惊讶。
高垠走到连雨身边,握住她的手,继续对连家三人说:“我身后这位是我为连雨请来的代理律师,他会全权负责这件事情。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联系他就行。”
高垠牵着连雨的手出去了,直到回到了房间里,连雨才反应过来,甩开了他的手。
高垠皱眉看着她:“我是在调查你名下的房子的时候才发现你和你的父母并没有血缘关系,并不是特意去调查你的。”
连雨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高垠能理解,毕竟谁突然被告知自已并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思绪也是非常混乱的。
“连雨,你没事吧?”
连雨坐在了飘窗前的沙发上,说:“我能有什么事?我早就知道我不是父母亲生的了,在五年前,我妈去世的时候告诉我的。”
高垠有些出乎意料,“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连雨抬头问,“你是什么时候去把翟律师请来的?”
“你知道他?”
连雨轻笑:“当然知道,他这么有名,业内谁不知道他?”
高垠挑了一下眉,然后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昨天晚上打电话叫来的,他正好在安水。”
“这个官司用不着他,我自已就能来。”连雨说,“用翟律师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实在是鸡用牛刀了。”
“你的事在我这没有小事。”
连雨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我说好了,我没钱付翟律师的业务费。”
高垠哈哈大笑:“用不着你付,我上赶着行不行。”
连雨也无奈地摇头一笑。
这个案子是非常简单的一个案子,连雨上诉,法院给张桂芬发了传票,但是他们一家人拒不受理。
法院传唤了两次,但是连家人没有一个人接收传票。
连雨对此不做评判,她知道张桂芬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真到了真刀真枪打起来的时候,她一定是第一时间缩回去的人。
第二次传唤,如果她们没有人来,法院就会强制传唤。
连雨在安水待了大约一个星期,对这件事拖泥带水很不满,但是必要的程序是一定要走的。
赶上了安水的一个好天儿,高垠把连雨从书里拉出来,说要带她出去吃饭。
连雨太不爱动了,这些天除了在酒店里看书就是看书,有时候看得入了迷甚至连饭都懒得吃。
高垠对此很有意见。
连雨不情不愿地被人拉出来,满脸怨气地上了车。
因为临近年关,又是寒假的日子,所以道路上的车很多,有点堵。
当车子开到了商圈附近,即将进入停车场的时候,车子哐当一声,连雨被惯性弄得往前倒。
高垠扭头问:“没事吧?”
“没事。”连雨从车窗想要往后看,“追尾了。”
高垠嗯了声,“你别下车,我下去看看。”
高垠打开车门下去交涉,连雨将窗户轻轻按下一条缝,想要呼吸一下外面的清新空气。
她这个位置,不能通过后视镜看现场的情况。
但是却能十分清楚地听到一道十分嚣张的声音:“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连雨嗤笑一声,觉得这话没有一点威慑力,相反搞笑极了。
紧接着她又听到了高垠平静带着些不屑的声音:“你爸是谁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追尾你全责,该怎么办怎么办。”
“行啊你,你给我等着。”那道男声气势汹汹带着股怒气,“我让你看看安水是谁说了算。”
高垠呵笑一声:“行,我等着。”
因为是在闹市区,人流量大,这里发生的事故很快就有交警来处理。
高垠黑着一张脸回到了车里,“遇见一傻逼!”
“是挺傻逼的。”
“我先送你去餐厅,你先吃着,等我处理完事情再过去找你。”
连雨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倒真挺好奇他爸是谁的,反正也不是很饿。”
高垠看了她一眼,“行。”
高垠开的车是他在安水的朋友的,他那朋友在政府里工作,行事比较低调,开了一辆五十多万的奔驰。
而那嚣张的衙内开的却是千八百万的兰博基尼,自然是看不上高垠,觉得他什么都不是。
高垠和他几乎是前后脚到的,五十万的奔驰和近千万的劳斯莱斯一对比,真是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