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及笄礼成
很快就到了及笄当天，天灰沉沉的，仿佛要下大雨一般，但好在难得的凉爽。
方威和陈氏两人站在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有司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客人立于场地外等候，方绾柔和方婉宁沐浴后，换好采衣采履，安坐在东房内等候。音乐演奏开始。
正宾钱氏来到，方威和陈氏上前迎接，相互行正规揖礼后入场，主宾落座主宾位，客人陆续就坐于观礼位。宾客落座后主人就坐于主人位。
方威正要开始致辞，门外就响起了狗吠声，在东方内等候的方绾柔眼睛微眯，她们还是来了。
‘汪汪’：‘你们快走开，一群讨厌的人。’
碍于大黄的体格，她们只在外面大喊。
“威子啊，这绾柔及笄礼，怎么没通知我们啊。好歹我们也养你一场，你当真如此狠心啊。”杨氏难得穿得一身崭新的衣服，头发还抹了头油，微微发亮。
再看身后跟着的方家人也都换了新衣裳，不过各怀鬼胎，表情各异。
“我都跟你们说了，她不欢迎我们，你们还来干什么？”方老大冷哼一声。
身旁的王氏倚在女儿身上，轻轻拉了一下方老大，“阿明，小点声。”
方老大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方威，陈月娥，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爹娘养你们这么些年……”
卢氏打扮得最显眼，一身水红色暗纹长裙，头上别着一支桃花样式的银簪，妆容虽不精致，但在这小山村也算是难得一见的。若不是眼角的细纹，很难想象她已是半老徐娘。
而那架势，像是要将陈氏，不对，应该是在场所有女眷都比下去。
钱氏缓缓走到门前，眼睛往来人身上扫了一圈，他们不自觉地低下头。
杨氏大着胆子抬头看了她一眼，跟自已差不多的年纪，头发已经全白，整齐地梳成一个发髻，插着一支古朴的银簪。身着深蓝色暗纹锦服，既显得庄重又不失雅致。再看看自已，人比人气死人。
若是当年自已没有……，可惜，没有如果。
她还是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你们可在受邀之列？”钱氏缓缓问道。
带着威严的话，声音像极了当初那位夫人，杨氏身形一颤，回过神来，被方老大扶住，“娘，你可不能怯场啊，我们还靠着你撑着呢。”
杨氏想起带大方威的功劳，不由抬头挺胸，梗着脖子硬气道：“我养他三十多年，养他一家子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三丫的及笄礼怎么就随意叫了个外人来……”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轻笑，“这老婆子也好意思说，那些年也不知道是谁养着谁呢。再说都签了断亲书了，你们家才是外人。”
方家人看去，是一个身材微胖，身着华服的青年男子。
“你是谁，我们家的关系由不得你来胡说。”方世柏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说道。
男子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既然没在受邀之类，请回吧。”钱氏板着脸，下逐客令。
“我们是杜家村的村民，想看她的及笄礼，怎么就不成了？”卢氏喊了一句。
钱氏转身，眼睛微眯，仿佛有万千利箭朝她飞去，卢氏立马闭了嘴。
“关门。莫误了吉时。”
微胖男子应了一声，立马把门关上。
吃了闭门羹的方家人没想到他们还真敢不顾脸面，就把她们拒之门外。
几人面面相觑，门口的大黄定定看着他们，吐着舌头，随时战斗的模样。时不时汪汪两声。
‘哼，这些垃圾人，害我不能进去观礼。给老子等着。’
耳力惊人的方绾柔，抿嘴笑了笑。
“妹妹，你笑什么呢？”方婉宁正襟危坐，手心微微出汗。
“没有。只是想到那边被拒之门外不由想笑。”
“那边的人？你说方家老宅的？”方婉宁眉头拧起，“他们脸真大，竟还敢来。不对，我总感觉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方绾柔轻轻拍她的手，“姐，放宽心，没事的。”
方婉宁点点头。
方父简单致辞之后，赞者（两人好友秋月，秋霜）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方绾柔和婉宁走出，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赞者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在席子南边。
正宾起身，主人相陪，正宾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各自归位就坐。
笄者转向东跪坐，有司奉上罗帕何人发笄，正宾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诵祝辞，而后跪坐下为笄者梳头加笄，接着起身，回到原位。赞者为笄者象征性地正笄。笄者起身，宾向笄者作揖祝贺。
笄者回到东房，赞者从有司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更换相配套的素衣襦裙。出房后，向来宾展示，面相父母亲，行正规拜礼。此为一拜。
接下来便是‘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字笄者’‘聆训’‘笄者揖谢’，这一系列流程下来，才算礼成。
方绾柔脑袋嗡嗡，还好这两天三姥姥给两姐妹恶补了，不至于出洋相。
两人礼成，邀请宾客留下吃席，也算是乔迁宴。其间，一身穿绛紫色衣袍的男子目光灼灼，时不时望向方绾柔，见她看过来也不躲闪，而是提起酒杯以示祝贺。
方绾柔自然不能怂，也提起酒杯回礼，不过这酒杯中装的是女儿家喝得果酒。
杯盏交错，酒过三巡，突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方绾柔耳朵一动，只听方家人和一个男子的声音，男子声音有些耳熟，她在记忆中搜索一阵后，才恍然大悟是王霸。
他来做什么。
而一旁保持警觉的侍卫小夜和练了点三脚猫功夫的黄思仁都一脸警惕看着门外。
“去开门吧。”方绾柔站起身，说道。
方威喝得有些多，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不由也警觉起来，酒也醒了许多。
“是谁？”
小夜上前打开门，看到王霸带着方小翠一愣，一个没防备，王霸挤了进来。
卢氏也想趁乱进来，被大黄咬住了衣裳，不由吓得大叫。
“啊！救命啊！狗咬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