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世界真小
又过了几日，方绾柔照常背着竹篓出现在小镇上，刚放下就见一个身形微胖，穿着富贵，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站在她的摊位前， 不像是来买田螺的。
“这位公子，要几斤？”方绾柔假装没看出他的意图。
看到她的面容，男子眼里闪过惊艳，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毕竟美人他也见多了。
“你这方子怎么卖？”男子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小声询问。
方绾柔一愣，没想到他倒是很直接。
“这……，公子从哪里得知我要卖方子？”
“咳咳，我也就来碰碰运气。实不相瞒，我家酒楼已经很久没有新菜色了。伙计提议，我就来了。我观察了几天，你这田螺还是挺不错的。”
男子左右看了看，才继续道：“我听说富贵酒楼秘密让厨子研究你的田螺，但试了好几次都没试出来。”
方绾柔嘴角一勾，似笑非笑：“这位公子，你家酒楼怕不是也研究过？”
男子的脸一僵，呵呵笑了两声。
“不瞒姑娘，确实研究过。”
“富贵酒楼可是王员外家的产业？”
男子点点头。
“你家是哪家？”方绾柔站起身，背起田螺，走到一个角落。
男子眼睛一亮，有戏！立马跟上。
“我是富贵酒楼对面的云来酒楼的掌柜。”
“你出多少钱？”方绾柔抱着手臂看他。
男子搓着手，手心微微出汗，没想到这么容易。他思想斗争了一会儿，试探性地伸出五个手指。
“五十两。”
方绾柔眉头一皱，这人不会跟卖菜的大娘有什么关系吧。
见她犹豫，男子又加价了，“六十。”
方绾柔抬头看他一眼，依旧没说话，男子一咬牙，“八十两，不能再加了。”
他的模样逗笑了方绾柔，她点点头，说道，“好。你文书有带吗？”
男子脸色一僵，出门的时候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所以啥也没有。生怕她反悔：
“你等等，我立马回去取。”
说着风风火火跑了。
望着他的背影，方绾柔感叹一声：“还蛮灵活的。灵活的胖子。”
没一会儿，那男子便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头发微微发白的男子，不过他的脸色可没那么好。
“就是她？”头发发白的男子，打量了下方绾柔，问道。
“对，对，对，爹，就是她。”微胖男子有些气喘，但脸上抑制不住兴奋。
“你们谁说了算？”不会是反悔了吧。
头发发白的男子拱手行了一礼，“姑娘误会了，我们不是要反悔。”
“哦。那就好。文书拟好就签字吧。我可以把做法都详细跟你们说，也可以去你们酒楼指导，但只限今天，往后我还有别的事情。”
方绾柔扫了一眼文书，大致内容了解。
“以后我不会再卖炒田螺，也不会把方子卖给别人，或者教给别人。当然家里人偶尔解解馋，可以吧。”
说着对着头发发白的男子眨眨眼。
“哈哈哈，自已家吃倒是没问题。”男子抚着下巴几根胡须说道。
方绾柔签好字，按了手印，“这位大叔不知如何称呼。”
男子一愣，笑着道：“我这年纪都可以做你爷爷了。”随后看了一眼微胖男子，“嗯，要不，你就叫我陈伯吧。”
“好的，陈伯。带路吧。”方绾柔点头示意。
陈伯踢了一下微胖男子，“快点，带路。”
“爹，你踢我干嘛。”陈公子一脸委屈。
陈伯气得眼睛一闭，难怪这么久都没娶到媳妇。睁开眼，笑眯眯看着方绾柔，“方姑娘可是住在杜家村？”
“是的。陈伯有认识的人？”方绾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嗯，是的。我有个堂妹嫁去杜家村，好久没联系了。咦，她的夫家好像是姓方。”
陈伯脚步一顿，看着方绾柔，像是透过她看别人。
“啊？不会是我娘吧。”
“你娘可是叫陈月娥。”陈伯有些激动地问道。
“是。”
这世界真小。
方绾柔摸着包里的银票，感觉有些烫手，她将银票拿了出来，拿出那张三十两的银票，要递给陈伯。
陈伯挡住她的手，神情严肃，“给你的就是你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可是，这方子八十两有些多了。”方绾柔小声说着。
“不多，不多。找个时间我去你家坐坐。到时候你多烧点新奇菜给我吃。”
“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陈公子在一旁嚷嚷。
陈伯瞪了他一眼，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听到吃的就走不动道。哎，就是这了。”
“方表妹，我叫陈一凡。你叫什么啊。”跨过门槛的时候，陈公子笑眯眯问道。
“我叫方绾柔。”
“婉约的婉，温柔的柔？”
“不是。绾黄纡紫，柔情似水。”方绾柔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啊？好深奥哦。”
陈伯敲了一下儿子的头，“让你好好读书你不听，看吧，吃了没文化的亏。”
“哈哈，陈伯，你别怪他。我也觉得。”
“好了，厨房在那里，我们去看看。”说着在前面带路。
一到厨房，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厨子，和一个稍微瘦弱的少年。
见东家来了，立马起身，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问道：“东家，你怎么来了。诶，少东家，这是买到了？”
陈一凡摸着下巴，小声问道：“这么明显吗？”
方绾柔将背篓里的田螺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位姑娘，这个我尝过了，也试着炒，但都炒不出这味儿。”厨子紧皱眉头说道。
方绾柔看向陈伯，后者朝她点点头，“小柔但说无妨。他跟了我十几年了。”
她这才放心地问道：“你用的酒是什么酒？”
“就白酒啊。”厨子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用的是酒尾。你们可以去杜家村找酿酒的杜九叔，我用的就是他家的，价钱你们自已谈。你们这有处理好的田螺吗？”
厨子脸色一僵，尴尬一笑，点了点头。
她从竹篓里拿出一个竹筒，说道，“这就是酒尾，先给你用，方子上用量这些都写好了。你操作一下，我看看。”
厨子大喜，立马去准备食材。
一旁的陈一凡笑嘻嘻地问道，“小柔妹妹，这些能不能吃。”
眼睛一直往那盘田螺上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