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绾柔缓缓上前,握住袁承简的手,柔声道:
“这个世子谁爱当谁当。咱们不稀罕。我是郡主,以后我罩着你。”
袁承简低头轻笑一声,应道:“好。以后靠阿柔罩着了。”
“哼,一个郡主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二公子嗤笑一声。
“呵呵,一个世子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对,你还不是世子呢,说不定这圣旨不是恩赐是夺命呢。”
方绾柔对着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胡说什么!”二公子瞪大了眼睛,冷喝道,“等我当了世子要你好看!”
袁承简冷眸如霜,扫他一眼,二公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
忠勇侯搓着手,伸长脖子一看,心下一喜。
“是太监总管王德海。”
“一定是我儿的册封圣旨,一定是。”柳姨娘双手交握,激动地朝外看。
“王公公。”忠勇侯抱拳行了一礼。
王德海瞟了他一眼,在大厅站定,待看到袁承简和方绾柔,刚要上前,便见袁承简朝他摇摇头。
他轻咳一声,道:“忠勇侯接旨!”
忠勇侯带着侯府众人跪下,却见袁承简和方绾柔还站着。
“见了圣旨还不跪下,真是无法无天。”二公子小声嘟囔一句。
方绾柔抱着手臂朝他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有特赦令,可以不跪哦。”
“那他呢?”二公子指着袁承简道。
王德海使了个眼神,旁边的小太监朝二公子走来。
二公子得意洋洋地准备看袁承简被训斥,却不想一抬头,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是他藐视圣上,打我做什么?”
二公子嘴巴微张,看着王公公。
“没眼力劲的东西。”王公公冷冷说了一句。
柳姨娘拉住二公子的手,低声道:“你别说。等公公宣读完圣旨再慢慢收拾他们。”
二公子觉得有理,便老实跪下,不再说话。
“奉 天承运皇帝 诏曰:忠勇侯顾虎,私吞军饷,证据确凿。且宠妾灭妻,纵妾杀妻,毒害嫡子。
教子不严,纵子行凶,妄图以庶代嫡承袭爵位,欺君罔上,罪不容诛。褫夺爵位,贬为庶人,家产充公。有关人等一律流放三千里。
钦此!”
这道圣旨犹如一场惊雷,劈得忠勇侯在地。
柳姨娘几乎晕厥,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忠勇侯,接旨吧。”王公公将圣旨往前递了递。
忠勇侯颤颤巍巍地接过。
“臣,接旨。”
“王公公,王公公,他也是我们顾家人,他也应该跟我们一起流放。”
二公子迅速反应过来,指着袁承简道。
“来人,掌嘴。一个庶子敢这样跟嫡子说话。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公公尖声喊道。
迅速来了两个人,给了二公子两巴掌。
“二公子,你怕是忘了,你们刚和我夫君断亲了呢。我夫君姓袁不姓顾。
而且,他是受害者,凭什么要跟你们一起受苦,他以前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你们给他下毒,派人追杀他,这笔账还没算呢。”
方绾柔手指按地咔咔响,一步步朝二公子走去。
柳姨娘上前挡在二公子面前。
“你要做什么?宫里的人还在呢。”
“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方绾柔下巴微抬,看向王公公。
王公公朝她行了一礼,呵呵一笑:“郡主勿怪。咱家事情还没办完呢。”
只见王公公又拿出一道圣旨,高声唱道:
“第一军师袁承简接旨。”
袁承简行了一礼,正要跪下,被王公公拦住。
“袁大人站着就行。”
“凭什么?”二公子又喊了一声。
这次不用王公公吩咐,两个小太监三两下就将人绑了,堵住嘴。
“奉 天承运皇帝 诏曰:第一军师袁承简,足智多谋,举无遗策……屡建奇功,得卿如此,是朕之幸事。特封为智勇侯,赏黄金百两,府邸一座。钦此!”
“臣,接旨。谢主隆恩。”
方绾柔轻轻撞了一下他的手臂,笑道:“智勇侯,幸会。不过这皇帝有点抠了,才黄金百两。”
“皇帝现在穷,不怪他。”袁承简低声道。
方绾柔捂着嘴笑了下,还真是,刚登基,先皇还留给他一个烂摊子,真是挺可怜的。
忠勇侯这才明白过来,皇帝这是变着法让他继承爵位呢。
柳姨娘心如死灰,对上方绾柔的笑容只觉得刺眼,想到打听到的事。
她朝王公公行了一个大礼。
“王公公,我要状告她私通倭寇,通敌叛国。”说着指着方绾柔。
王公公眉头皱起,一脸严肃,提醒道:
“你可有证据?诬告郡主,可是要受鞭刑的。”
“我有。”
柳姨娘站了起来,喊道:“来人,把人带上来。”
袁承简握着方绾柔的手,方绾柔指甲在他手心挠了挠。
“看戏。”
“呵,还有心思打情骂俏,等下有你哭的。”柳姨娘嗤笑一声。
方绾柔也不恼,低头把玩袁承简的手。
压上来的人,衣着褴褛,依稀可以看出是渔村的服饰。
方绾柔往袁承简身上靠了靠,低声道:
“我记得小渔村生活改善许多,已经没人穿这么破烂了啊。”
“先看看,你的令牌有带着吧。”袁承简问道。
方绾柔点点头,“有啊。我想着你爹要是不同意,我就让他看看我的资本。”
“他不同意没用。我同意就行。”
“嗯呢。”
看到他们又在交头接耳,柳姨娘憋着一肚子的气。
“你们说,是不是看到她的手下跟东瀛人来往?”
跪着的人抬起头,露出脏兮兮的脸。
“是,是,我看到她的手下交了什么东西给东瀛人,具体是什么,我们没有看清。”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污蔑郡主!”小夜抽搐佩剑横在那人脖颈上。
那人吓得脖子一缩,“夫人,夫人,救我啊。”
“夜侍卫是要杀人灭口吗?”柳姨娘咬着牙反问道。
“你说说,你是什么人?”王公公一挥拂尘问道。
“回公公,我是,我是平安镇小渔村的人。受到郡主迫害,只能在沙滩上捡点死鱼果腹。
有一日,看到郡主的手下,陈老大拿了一样东西给东瀛人。”
方绾柔拍了拍手,赞赏道:“厉害,吃了那么久死鱼竟能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