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杀便杀了
裴怀贞冷笑一声，无动于衷。她手上一用力，果断将剑送入萧尘的左胸。
萧尘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随即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身体剧烈颤抖着。他到死都没想到，裴怀贞竟会如此决绝地取他性命。
“本宫乃先帝赦封的天朝皇后，萧尘行刺皇后，侮辱天下女子，本宫便为天下女子讨回一个公道。他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实乃咎由自取。能死在尚方宝剑下，也是他的福气了。萧国公若是不服，尽管来找本宫。”
说完，她猛地抽出剑，鲜血如注般喷射而出，瞬间在地上形成了一片血泊。
萧和同样震惊，他是直视裴怀贞的人，刚刚裴怀贞的狠辣决绝，他全都看在眼里，这样的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冷酷且毒辣，睚眦必报，这就是明晃晃的示威。她就是要萧尘死，不听任何理由。
谢昭眼尖地发现，裴怀贞这次微微错身，避开了飞溅的血迹。
裴怀贞将尚方宝剑抛回给谢昭，然后带着珍珠、明月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谢昭一把接过，目光扫过在场的萧家人，随后向谢生伸出手。谢生立刻递上一块软布，谢昭便细细地很快将剑身上的血渍擦拭干净，这才将剑插入剑柄。
处理完这些，他轻轻拍了拍手掌，为这件事定了性：“皇后娘娘真是好气魄，敢于为天下女子发声，讨回公道。此事若是传出去，定会成为一段佳话。”
接着，他转向颛顼文，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酸意，“陛下能有娘娘这样的佳偶相伴，实在是莫大的幸事。”
颛顼文笑容满面，似乎对裴怀贞的做法颇为满意：“这都是先帝选得好。”随后，他话锋一转，“萧家其他人既然无罪，那就放了吧。”
无罪？谢昭朝着萧家人笑了笑，那笑容中却藏着几分深意。他转身退下，留下了一众萧家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摄政王这究竟是何意。
另一头，裴怀贞走出人群后，就关切地问着珍珠：“珍珠，你怎么样？”
珍珠轻轻摇头，“娘娘，奴婢没事”，她有些担心，“您直接出手杀了萧尘，萧家会不会因此对您怀恨在心？”
裴怀贞神色平静，“杀了便杀了，萧家记恨就记恨。他们胆敢动我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珍珠眼眶泛红，娘娘竟真是为了给她报仇而出手。她连忙想要跪地谢恩，却被裴怀贞用手托住，“还有着伤呢，跪什么？回去好好养着。”
回到了皇后帐殿，裴怀贞遣退了珍珠，只留下明月在内伺候。
她吩咐人备水沐浴，好好洗去身上的血渍，这才感觉身心舒畅了许多。
穿戴整齐后，裴怀贞召来锦衣，“盯好萧家，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必定还有后招。我这里也不用你来守着了，你亲自去。”
锦衣点头应允，躬身退下。
明月早已点上了安神香，裴怀贞嗅着那淡淡的香气，一丝丝倦意涌上心头。之前紧绷的神经此刻终于放松下来，她在榻上浅浅地合上了眼帘。
未几，裴铭便匆匆而至。
裴怀贞未让他多等，只是稍作整理，便步出内室与他相见。
裴铭一见裴怀贞，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仔细地打量着她，眼中满是关切：“娘娘安然无恙，臣心甚安。春猎之地危机重重，娘娘务必谨慎行事，保重凤体。”
裴怀贞轻轻一笑，温言安慰：“让父亲挂心了，我心中自有计较。今日之事，实乃萧家挑衅在先，伤我侍女，我才出手还击。行刺皇后本就是欲加之罪，只死了个萧尘，也没什么可惜的。”
如此，裴铭就大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裴怀贞偷听之事确有其事，萧家射伤珍珠亦非虚构，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萧家被扣上了行刺皇后的罪名，以至于后来折损了一个嫡孙。
裴铭眉头微皱，提醒道：“娘娘，萧家虽子嗣众多，但其行事跋扈，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裴怀贞微笑着，眼神中透露出深意：“他们既敢来参加春猎，便要做好赴死的准备。瑞王与陛下的争斗，这趟浑水可不是那么好趟的。萧家十二子，死一个在我手中，萧国公和瑞王也未必敢轻易向我发难。父亲请放宽心。”
裴铭无奈，只能轻轻点头，再次叮嘱：“娘娘定要小心为上。”
究竟是谁需要小心呢？萧家，她也记住了。
裴怀贞轻启朱唇，话题一转：“父亲，还有一事。哥哥来信提及与陆家女之事……你看？”她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裴铭。
裴铭接过书信，迅速扫过字里行间，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怒意难掩。
他匆匆阅毕，将信一放，“景辉竟求到你那里去了？这逆子怎这般不懂事！徐家的亲事怎可退？”
江南那边的生意被其他人垄断，裴怀贞的摊子总是铺展不进去。且近年来总是水灾频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天灾最是容易引发人祸，而她更需要稳定的环境来发展自已的势力。若是裴景辉能帮她成功破局，那他的亲事未必不能得偿所愿。
裴铭一向性情内敛，恭敬有加，此时却在裴怀贞面前显露了怒火，这实属罕见。
裴怀贞有些疑惑：“我知徐家对父亲有恩，当年曾资助父亲寒窗苦读数载，最终使得父亲得到先帝的赏识，平步青云。但这些年父亲对他们一直礼敬有加，诸多琐事亦倾力相助。父亲知恩图报，但也不必拿哥哥的幸福委曲求全吧？”
裴铭摇摇头，“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徐徐家那桩婚事并非他们提出的，而是我亲自去求的。而且，这是为了娘娘你。”
为了我？裴怀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追问道：“这是何意？”
裴铭缓缓道来：“世人皆知郭家、李家乃文人集团之翘楚。郭家书香门第，源远流长，先祖曾荣膺开国十八学士之称，家中英才辈出，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列。李家虽稍逊一筹，却也出过文圣，当世大儒亦不在少数。两家在文坛地位显赫，受学子们敬仰。
然其政策各异，李家积极入世，辅佐帝王，与朝廷关系紧密。郭家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只想超然物外，虽被先帝看中强行拉入朝中，却仍追求洒脱自由，只有小部分在朝做官。当年曾因科举高中却屡次不做官，还口出狂言，先帝很是生气，还狠狠杀了一批的。
至于徐家，则大隐隐于市，同为开国功臣之后，却行事低调。虽本家徐家被其他文人集团排挤，入朝为官者寥寥，但其资助的学子中却有不少人位居高官，对徐家皆心存感激。徐家除文学、学术造诣深厚外，更精通易学、星占之术。传闻开国国师天匿子便出自徐家。”
裴怀贞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可是那位写下开国箴言的天匿子？他预测先祖有潜龙之资，并一路辅佐，伴其左右。其人智计无双，算无遗策。助先祖推翻周氏乱政，开创崭新纪元？”
裴铭点头确认：“正是。天朝建立后，国师退隐磻溪观修道。一日，他窥得天机，写下开国箴言，随后便咳血而亡。历任帝王皆视其为真理，供奉如初。先帝对国师更是推崇备至，常前往磻溪观潜修悟道。那开国箴言中所写之事，想必皆已应验。”
裴怀贞陷入沉思：“先帝在世时，也曾带我去过磻溪观几次。只是当时年幼，记忆已有些模糊。”
裴铭神色凝重地望着裴怀贞：“娘娘，景辉的婚事不可废。只有徐家全力支持你，你才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与其他势力分庭抗礼。”
